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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間就已經開始有了敵意。
再一想沈溯微此行竟是替徐千嶼來,心中有些酸澀。
他現在是徐千嶼的師兄,他們親厚一些也正常。那些練劍、教導、朝夕相處還未發生,他跟她沒有什麼關係,還需要耐心一些,力圖留下個好印象。
兩人卻同時道:“不必。”
謝妄真冷冷道:“你一介弟子,嘴上道歉,實際處處挑釁,闖進我閣子,你眼裡可還有我這個長老?”
沈溯微眼睜睜看著無真茶杯裡漂浮的幽藍色葉片,心內震驚,但未動聲色。
陸呦拿浮草申崇煮茶,無真卻毫無反應?
無真生在無妄崖邊,據說那處,生長著許多浮草申崇,他對藥性當很瞭解。既是重傷初愈的人,應該更謹慎惜命些才對。
他的目光挪到了謝妄真臉上。此茶飲下,當下沒有什麼反應,但也足夠讓他生疑。
他未曾與無真打過交道,但總覺得有些古怪。
若要細辨,屋內確實有一絲極淡的魔氣——
謝妄真被他盯著,掃興得很,語氣中有些不耐:“你回去,叫徐千嶼親自來找我。”
此話甚為逆耳,將沈溯微的思路強行打斷:“徐千嶼再如何,也是我師門管教。”
謝妄真沉下臉:“看來你是不肯了。”
“師叔若總針宗門內女弟子,恐落人口實。”
“哦?我便‘針對’她如何?”謝妄真妒忌他能名正言順護短,直直看著他道,“你可知道,徐千嶼與我私下要好,她便是被我針對,也未必有怨言。”
沈溯微心頭火起。
謝妄真的笑容極冷,於衣袍間噹啷掉出什麼東西,滾落至沈溯微腳下:“請你幫我撿一下。”
沈溯微盯住他片刻,彎腰撿拾起那枚錢幣。
銅錢鏽跡斑斑,其上懸掛紅繩同心結,照民間習俗,是縫製在新娘衣裙上喜錢。
謝妄真見他盯著喜錢,便一笑道:“可認識嗎?這便是你師妹身上之物。撿來給我。”
沈溯微卻看著那一截紅繩。豔麗如血的顏色,紅得極為刺目。
一滴血,落入深潭暈開。
一瞬間,有數個幻境同時匯入腦海。
幻境中,全是少女提著裙子的背影,從昭月殿,向南跑向無真的這片桃花林。
初始時是一兩次,於傍晚時分悄悄地去。後來便是青天白日,肆無忌憚地去。
他立於門口,恰能看見鏡中人對著鏡子,不甚熟練地抿住口脂。
她跪在凳上,兩片唇一抿一分。咬破春李,便是這樣的嫣紅。
為怕太紅誇張,拿手背蹭去一些,這樣既別出心裁,又不著痕跡,便滿意地一笑。
徐千嶼拿劍跳下來,直撞上他,幸而黃昏天暗,只能看清一雙閃爍的眼睛,她以為他注意不到她臉上胭脂。她的藉口亦很多:
“去幫老叟穿金蓮串。”
“和阮竹清約好了喝茶。”
“去後山練劍了。”
但是每一次,她都去了無真的閣子。頭髮和衣裳後沾著帶著露水的花瓣。
最後一個背影,徐千嶼頭上蓋著喜帕。她身上穿白,喜帕的顏色卻是悽迷的豔紅,看不清面孔,她和無真牽著手,拜天地,入洞房。
他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但是師妹沒有回頭。
……
沈溯微抬眼,手上這枚銅錢陡然斜飛出去。
挾著磅礴劍氣,直接將閣子的牆壁,劈開一道縫隙,整個閣子都搖晃一下。
謝妄真未料他突然出手,茶杯翻潑一地,變了面色:“你幹什麼?”
他亦忍了很久,再一擊來時,將桌案掀到沈溯微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