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鞏桐一瞬不眨看著他,沒見到他有睜眼的跡象,暗自舒了一口氣,說什麼也不敢再對他想入非非。
她坐正身子,用整理錯題轉移注意力。
然而鞏桐低下頭,才發現數學卷子已經不能被自由地拿動,江奕白的胳膊肘有力地壓了一小部分。
那部分正好印有她錯誤最多的幾道題。
鞏桐怔了半秒,拉扯住試卷,嘗試不著痕跡地把它取出來。
奈何無濟於事。
脆弱不堪的紙張被江奕白壓得太死,她若是使用蠻力,不僅會把卷子撕壞,還會製造響動,驚擾夢中人。
她只得小心翼翼,一點一點地拉扯。
可是還沒扯到一半,江奕白緊閉的雙眸微動,鴉羽般的長睫徐徐抬了起來。
鞏桐如同被浸入了冰窖,四肢八骸無不發冷發硬。
她手足無措,凝滯地,愣怔地望著跟前的男生。
江奕白睜開惺忪的睡眼,朦朧地眨了眨,瞧見身邊多出來一個人,還是一個女生,同樣有不小的訝異。
一班的班主任嚴厲歸嚴厲,偶爾也會花樣百出地給學生放鬆減壓。
他一直有個傳統,每學期會選擇一天,為這半年過生日的同學集體慶祝,這兩節課班上就在搞這個活動。
江奕白不喜歡把時間浪費在毫無興趣的雜事上,在教室參與到一半就失了興致,於是想到十三班這節課是體育,學生都去了操場,教室清靜,適合補覺。
誰曾料想她會在中途回來。
見她黑亮的眼瞳睜得老大,驚恐萬分的神情,又是被他嚇到了。
江奕白昨晚熬了半宿畫設計圖,當下的睡意相當濃重,胡亂揉了兩下眼尾,咕噥問出:「你是不是覺得我適合去拍鬼片?」
他的聲線摻雜了還未完全清醒的低啞,滾入鞏桐的耳道,震得指尖一顫。
她反應了片刻才明白過來他這話的意思,應該是在問她是不是覺得他長得很嚇人。
鞏桐搖撥浪鼓似地搖腦袋,慌亂擺手,又指了指桌上的試卷。
江奕白眼簾垂低,才清楚是自己不小心壓到了她的卷子。
他眼皮稍稍掀起,無奈地溢位一聲輕笑,「我越線了,你還不好意思叫我讓?」
「我,我不想打擾你。」鞏桐囧得臉蛋通紅。
江奕白無所謂地聳肩:「下次隨便打擾。」
伴隨意識的甦醒,他的音色愈發晴朗,鞏桐的耳道像是過了電,深刻懷疑自己的聽覺遭受了影響。
他說下次?
還會再有這種機會嗎?
江奕白顯然不會為她答疑解惑,他隨即抬高胳膊,回到趙柯的桌面,又趴著睡了過去。
這回他把臉全部埋進了胳膊肘裡面,鞏桐快速抽回試卷,沒忍住握向了被他壓過的地方。
溫度好似是不一樣的。
而他近在身畔,一個昂首抬眸就能窺及她的小動作,她擔心會被察覺端倪,趕忙鬆開了手。
掌心彷彿有被灼燒的錯感,周圍的空氣莫名地升溫燥熱,鞏桐喉嚨發乾,有些口渴。
可是拿起保溫杯,發現輕飄飄的,裡面只剩空空。
她謹慎地起身走出教室,去走廊盡頭的水房接熱水。
保溫杯被重新灌滿,鞏桐迫切又忐忑地走回教室。
一節課的時間有限,下課鈴聲一旦打響,同學們陸續回歸,江奕白肯定不會再待在十三班。
距離下課的倒計時,便是他們這場短暫同桌的倒計時。
一分一秒於她而言,都是難得可貴的寶藏。
然而鞏桐緊趕慢趕,趕回教室後門,失落地發現這方小小天地,已然不止她和江奕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