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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ycho:23
葉伏秋低頭看見手指被劃破了,痛感這才伴隨著視覺漫上來。
沒有紙也不能往衣服上抹,她只能甩甩手,好像能把傷口甩癒合似的。
她抬頭,意識到這裡似乎不是能隨便光顧的地方,尷尬問:“我是不是不該亂走。”
“這裡以前。”葉伏秋扭頭看了看那邊的荒涼,“是做什麼的?”
“沒看懂啊。”祁醒走近她,拿過她手裡那兩瓣碎片,在掌心掂著玩:“洩憤場唄。”
洩憤?
葉伏秋眼角怔松。
這世界上能有什麼是讓祁醒生氣又報復不得只能在這裡撒氣的。
她照自己猜想說:“崇大果然還是崇大……”
葉伏秋看著那一堆又一堆被砸得稀巴爛的碎片,悻然:“你學習壓力這麼大啊。”
祁醒輕笑。
他的氣場與平時不太一樣,她還以為他會懟回來,結果竟然沒有。
“我爸爸。”不知怎的,她有些著急扯話題,“他喜歡這些有花紋的盤子,以前跟我說日子過得再緊張,也要有像樣的飯碗。”
想起爸爸,葉伏秋表情變得很放鬆,露出笑意:“小時候他經常騎著車帶我去市場收舊的瓷碗呢。”
她指指他手裡的碎片:“所以看見這個的時候,我感覺挺親切的,就……走進來了。”
說完,葉伏秋偷偷瞅他,打量對方表情時上顫的睫毛像靈動的蝶翅。
祁醒望向遠處牆壁,梅女士之前交代過,要把她身上那點破事問清楚,正好他今兒有閒心。
忍著想把碎片砸過去的衝動,他問:“你爸怎麼回事兒。”
“啊……”葉伏秋沒想到話題會突然繞到自己身上,習慣性的逃避心理封鎖嘴唇。
在瞬間的猶豫與掙扎之後,葉伏秋緩緩簡述:“家裡條件不好,我爸在我小時候外出打工了。”
“他在外面打了很多年工,很少能見到,後來他突然回來了不走了。”葉伏秋抿唇,似乎說到了不想說的地方:“因為這些年一直在外面,所以他變了很多,和我媽發生了一點爭執。”
“我去外面找他的時候,在外面……”她語速越來越慢,搪塞場景的表情毫不遮掩,囫圇說了個大概:“遇到了高空墜物,他把我推開,被砸到了。”
“能做的治療都做了,沒什麼用,就一直在家躺著。”說完,葉伏秋自顧自補了一句:“等他醒過來就好了。”
女孩話裡遮掩悲傷的堅強像揮手而散的霧,祁醒怎麼會看不出來。
他睨著葉伏秋,鮮少選擇沉默,把手裡的碎瓷片遞給她。
葉伏秋愣了愣,伸手過去觸碰。
在她碰到那兩片的時候,對方輕飄飄揶揄:“拿著吧,當個紀念品。”
他一說話,葉伏秋的手沒穩住,手指擦過他的手掌,她的血跡洇入他的面板紋路。
“紀念品?”葉伏
秋不懂,接過這兩瓣,“紀念什麼?”
“不是頭一次來崇京麼。”祁醒垂眸,指腹搓著她沾在掌心的血,微微牽唇。
葉伏秋瞧見他這抹笑,就知道又在使壞笑話她,心裡哼了一聲,把瓷片揣進兜裡:“謝謝,我很喜歡這個紀念品。”故意把最後三個字咬重了些。
“小醒?”保姆婆婆的嗓音在他們身後傳來,“你們怎麼走到這裡了。”
保姆婆婆遠遠站在牆根拐角處看他們,一步都沒有靠進。
正是她這個細微的舉措,讓葉伏秋看向祁醒,忽然意識到:這個地方以前應該是別人連踏都不許踏進來的地方。
“隨便轉轉,老太太睡了。”祁醒對保姆說:“我們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