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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兩府以秋風掃落葉之勢退婚,她們一起坐過的鞦韆架被毀,細雨霏霏時她牽著蕭行手並肩賞過的池塘被填。
何謂池魚之殃?
蕭行狠起來,一條魚苗都沒給她留。
那時候她病來如山倒,昏昏沉沉躺在榻上,阿淨如喪考批地對她抱怨:這哪是斷情啊,郡主分明在拆家!
拆家二字冒出來,淮縱垂死病中驚坐起,問:「我貓呢?」
貓還在。
為避蕭行怒火,病怏怏的淮縱不知哪來的力氣,紆尊降貴委曲求全地抱著貓躲進衣櫃,她腦子不清醒,乾脆臉也不要了。
好在蕭行是出了名的理智,生起氣來也沒忘了貴為郡主的體統——並未踏足侯府私人領地。
貓保住了,從衣櫃裡爬出來的淮縱眸光一寸寸掠過被掃蕩過的侯府,蕭行絕情至斯,既要斷情,當真半點回憶都不肯留。
陳年舊事湧上心頭,凜春侯神情幽怨地看著自家崽,嚥下那些即將掩不住的哽咽,聲音帶著剛睡醒時的些微沙啞。
蕭行不露痕跡地瞥她一眼,心思百轉千回:那些年,若非真將淮縱藏於心尖,她何至於冷情決絕?
淮縱敢和別的女子糾纏不清,她就不能惱嗎?她偏要惱!
淮縱清了清喉嚨:「阿覺,過來。」
聽到主子呼聲,大貓從蕭行懷裡抬起頭,睜著對漂亮貓眼看淮縱,看過之後,接著埋進蕭行懷裡,慵懶放鬆,毛茸茸的,看得淮縱直想上前蹂、躪它,教它好好認清誰才是主子。
可淮縱根本不敢邁開步子。
她有些後悔前幾日不該撩撥蕭行,刺激得蕭行連登侯府門都敢了,都敢理直氣壯登門了,還有啥不敢的?
要問凜春侯最怕何事?
怕某人紅著眼圈不吵不鬧地給她扣一頂負心薄倖的帽子。
這些年背的黑鍋不少,可負心人這三個字她委實擔不起。
眼下她和蕭行吵吵鬧鬧說明事情還有轉圜餘地,哪天蕭行不和她鬧了,淮縱這輩子就完了。
她抿著唇,妥協道:「不還阿覺也行,你還我昨兒個抱進府的小貓如何?」
「休想~」
蕭行嗓音好聽,哪怕罵人都能讓人聽出幾分婉轉,更別說她語氣細聽之下還帶了淡淡嗔意。
淮縱常愛說蕭行假正經,每次說她假正經時,淮縱心底就忍不住讚嘆蕭行哪哪都好,好得連罵人淮縱都覺得蕭行在勾引她。
遇上這樣的剋星,淮縱沒了法子,垂手低頭,嘆:「蕭行,你到底要如何啊?」
「不如何。」
蕭行揉了把貓頭,紅唇微張:「凜春小男人還是老老實實做個大男人吧,養貓這事,本郡主攬了。侯爺十八了,再不學會擔當,怎麼扛得起侯府興衰?我可不想嫁進來就勞神費心。」
她定定望進淮縱那雙清澈的眸:「淮縱,你最好掙一份我敗不完的家業,要不然……」
她眼裡漫著璀璨笑意,看得淮縱心口發燙,嗓音微啞:「要不然如何?」
「要不然你就別娶妻了。」
蕭行翻臉比翻書還快:「負心人,不配娶妻!」
「……」
淮縱的心都要碎了。
青梅往她心口捅得這刀太狠,以至於她渾渾噩噩答應了阿淨去『教訓教訓』蕭行。
等清醒過來,蕭行把府裡最後一隻幼貓也順走了。
蕭行搶貓,她派人教訓蕭行,很公道。
長夜漫漫,凜春侯守在書房翻看帳本,一排排帳房先生乖巧如貓地候在那,搞不明白侯爺大晚上不睡覺怎麼有閒心打理家產。
侯府爵位世襲罔替,傳到淮縱手上已是第五代,百年勛貴,積善之家,大把的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