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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言談席間,已服下藥休憩片歇的沈知疏逐漸轉醒,猝不及防一睜眼就對上沈知秋難掩關切的目光,他眼睛一閉,又躺了回去。 …. 沈知秋無奈又好笑,“兄長,是我,你不必如此。” 沈知疏如玉的面龐浮動起紅暈,他緩緩伸手,小心翼翼地握住沈知秋的手。 “你,不怪我了?” 兩人的目光再度撞到一起。 兄妹倆都生著一雙脈脈生情的桃花目,眼角略微上翹,睫羽長而濃密,眼神明亮又富有神采,不笑時顯得清冷,莞爾一笑時卻又格外秀麗。但他們偏偏又長得不十分像,明眼人一眼便可瞧出,沈知疏的眉宇間始終盤旋著一陣淡淡的愁緒,故而看似多了幾分憂鬱;而沈知秋眉目舒展,眉峰柔和,目光堅定又清亮。 他倆自小一起相處的時日極短,在沈知疏印象裡,自己這個妹妹向來是寡言少語、性情執拗。因為自己的緣故,她當初在沈府也並未多得父母親的寵愛,倒是多虧了二叔父時常照拂,以及在相當長的一段歲月裡,與他們的表弟沈歌相依作伴。 方才沈知秋下定決心退出試煉時的決絕神態他還歷歷在目,沈知疏簡直無法想象到,是哪個神人顯現神通將自己的妹妹順順當當請回來的。 胳膊一扭,蘇炳恰好將手搭在他手腕處的脈搏上,不偏不倚打掉他掛在沈知秋手背上的手指。 沈知疏:“…是你小子啊。” “兄長體內的蛇毒未清,是柳都的藥材無法根治嗎?” 對於沈知疏剛剛的提問,沈知秋不置可否,過於惦念前塵往事無疑是庸人自擾,眼下她更在意的是沈知疏身上的蛇毒。 “柳都的氣候與環境是目前來看最適於他休養身體的地方,這裡的藥材品控也是最好,你用不著疑心這個!” 沈知疏剛開口,就被身邊一直默默無言的妍伍打斷,這小丫頭片子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不知是因為羞愧還是因為何種緣故,她耳尖生著紅,嘴唇抿起,似乎還挺委屈的。 沈知秋挑眉看著她,感到莫名其妙。方才沈知疏被冤枉非禮她也是這個妍伍惹出的事端,她此時簡直看她極其不順眼。 “你既不是藥師也不是大夫,還與他非親非故的,這與你沒什麼關係吧。” 沈知秋扶著膝中緩緩起身,“剛剛的事我們還未打算同你計較呢,你倒是心急,又想出新的算計法子了?” “知秋,”沈知疏無心為難妍伍,連忙擺手道,“我們熟識已久,她就是那般性子,並無惡意。” “我也代妍伍向各位賠個不是,小妹頑皮刁鑽,定不是有意抹黑,還望諸位高抬貴手,就原諒她這一回。” 歧壽也是機敏,見當事人都沒打算深究,便見縫插針跳出來打圓場,順道挽回自己和沈知疏搖搖欲墜的兄弟情誼。 “我同知疏是多年好友,自然知他為人,因此這件事完全是我們的過錯,讓知疏你蒙冤了,抱歉。” 沈知疏不深不淺地看他幾眼,面上遂及浮現出笑意。他本不是多愛笑的人,眼中的寒霜瞬間被春意淹沒,“無礙,邑主料理自己的分內事已是辛苦,沈某又哪裡好叫您為難。” 眾人都能聽得出,好見外的語氣。 歧壽悠然從容的神情也塌了。 沈知疏此時顯然懶得與他過招,身體微微搖擺一陣,才重心不穩緩緩起身,沈樂在一旁細緻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立即不失時機地扶住他,沈知秋動作慢了一步,撲了個空。 她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又有些尷尬地放下。 沈樂似乎毫無察覺,依舊緊緊貼在沈知疏身邊,時刻準備察看他的情況。 “阿樂,我沒事。” 沈知疏動作自然地拍拍沈樂的腦袋,狀若安慰。 沈知秋將這一幕看在眼中,心中“咯噔”一聲,瞬間涼了半截。 她已經許久沒有被沈知疏這般對待過了。 沈知疏明明是她的兄長,她的同胞哥哥啊。 為什麼,為什麼,此時卻對著另一個“妹妹”極盡呵護,全心關照。 她狠狠吸了口氣,看著兩人依偎著,離自己越來越遠。 沈樂絕對是無辜的,她年幼就失去了父母,是沈知疏認養了她,教她認字學語,為她謀求生計。 在無數個難以度過的日日夜夜裡,他們始終相互依存,同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