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三十三章 家宴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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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海西崖在自家宅子的前院正廳裡設家宴,宴請了同族的兩位老童生。至於其他同來京城的海氏族人,他根本沒有理會的意思。
海西崖做東,義子海長安與孫兒海礁同席作陪,常寶巖小石頭年紀最小,負責把盞斟酒。四個人裡就有三個官,圍著兩位老童生轉,唬得二人大氣都不敢出。直到宴席過半,他們見海西崖官至五品,對他們始終和氣有禮,又說起了少年時代三人交往的情形,才漸漸放鬆下來,生出了幾分族兄弟的情誼。
他們想起了生前十分傲慢的海東嶺。雖然他身上沒有官職,卻一直以六品武官子孫自居,仗著是一族之長,傲視全族,誰都不放在眼裡。哪怕他二人已是童生,可因為他們連秀才功名都沒考中,海東嶺待他們也不過是尋常,時時讓他們有受辱的感覺。若非這份怨氣始終存在心中,他們也沒那麼容易被族兄弟們哄住,被說服去為對方站臺,幫著對方去與長房的媳婦方氏以及小輩海寶柱為難……
如今,他們受到了海西崖的款待,見他氣度不凡,見識過人,遠非傲慢無能的海東嶺可比,心中對他更為信服了。
其中一人心道:“怪不得海東嶺對這個同樣嫡出的兄弟無比忌憚,人家雖比不得他是從元配肚子裡出來的,卻比他強了百倍,無論性情、才幹、氣度,樣樣都比他出色,又同樣是嫡出,進了軍中也很快立足,不象他,連父輩的人脈都沒保住。他若不是佔了嫡長之位,怎麼可能坐上族長寶座?他是怕被這個兄弟比下去了,才會把人逼得遠走西北的吧?可就算他把人逼走了,也沒能守住家業,反倒是這個被逼走的兄弟,在西北熬出了頭,如今已經官至五品,比他老子都強。若海東嶺知道自己當年逼走兄弟,反倒成全了他的前程,怕是要氣得活過來了!”
另一人則心想:“在外頭歷練過的人,見識為人果然不同。久居鄉中固然是能過得安逸,卻也容易成為井底之蛙。族裡只想著長房的資財豐厚,巴望著能從中分潤一二,從而生出貪婪之心,行事也越發邪乎了。可海西崖本是長房嫡出血脈,卻從沒想過要圖謀長房的家產,反倒處處照應有加。這便是他在外頭做官多年,心裡有底氣的緣故。見識廣博之人,心胸也開闊些,為人行事便更加正派。我雖只是個童生,這輩子怕是不能考取功名了,但兒孫們當中倒還有聰慧伶俐者,有望青出於藍。我需得盡力供養他們讀書,讓他們到外頭去增長見聞,不能讓他們象族人一般,淪為井底之蛙,眼裡只能看到族裡這點蠅頭小利……”
兩位老童生各有心思,但都被海礁哄得服服帖帖的,徹底背離了其他族老們的想法,改而站在長房與二房這一邊了。他們都認可方氏對海氏家族有功,哪怕是二嫁,也是孝義之舉,不該受到指責;也贊同海寶柱繼續奉方氏為嫡母,視她如長房主母,不過她是否願意回老家去住,那就由得她高興。
他們對海寶珠的婚事表達了祝福之意,還許諾會給她添妝,又讚揚了海寶柱對嫡母與生母的孝順,與他討論了明年恩科鄉試的題目與考官人選,還從他那裡得知了永平府有一間不起眼的小書鋪,裡頭賣的都是近二三十年來全國各地有名的才子時文,還有不少往年鄉試、會試的上榜文章,可以借鑑學習一二,而且書的價格也不貴,只要進店後報海寶柱的名字,店主就會將書拿給他們看了。
兩位本已對科舉失去信心的老童生,忽然又生出幾分希冀來,覺得自己要是再努力一把,是不是還有希望能透過院試,考取秀才功名?他們不指望自己能再往上走了,但有個秀才功名,也比只做童生強呀!
老童生們一時生出了再試科場的念頭,一時又被海礁哄得對族兄弟們產生了不滿,認為他們是出於私心才會為難長房的孤兒寡母,一時又為二房如今的官職與權勢而驚歎,得知二房即將與皇親國戚聯姻,更是驚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