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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少文被小紀推了一個趔趄。
“媽!”邊少文不滿的叫了一聲,他雖然只有12歲,但他的身高已經開始迅速增長,胳膊也是健壯有力的,只是臉上還帶著少年的稚氣。
“紀阿姨,昨天少文和天保確實爭吵了幾句,但他們也沒有怎麼樣,只是天保氣沖沖地跑出去了,我們三個人去追他,但沒有追上。”說話的是郭成林,他面容清秀,頭髮有些亂,衣服上沾著草屑和枯葉。他身旁站著的趙志沒有說話,頭髮和衣服上也沾著草屑和枯葉,他們是去了附近的山上找天保。
趙志是一個面板黝黑的少年,身材瘦削,個頭和郭成林差不多。
“別怪他,小紀。”王守建拍拍邊少文的肩膀對小紀說,然後他又用沙啞著聲音對幫忙尋找王天保的村民們說:“謝謝大夥兒,謝謝大夥兒!”
“守建,你也別擔心,天保那麼大了,會回來的。”
“對呀,守建,等兩天,孩子嘛貪玩!”
“一梅,你和老王快回家歇歇吧,瞧,自個兒的身子先別累壞了。大孩子了,不會出事的。”
……
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勸說著王守建夫妻,然後大家就散了各自回家去了。
“一梅,我們先回家,弄口飯吃,吃飽了再找。”王守建扶著姚一梅回到家。
王守建剛才拍邊少文的肩膀時,邊少文的身體在顫抖,當時他認為邊少文可能是因為與王天保吵架了而愧疚吧!
又找了一個月,王天保依然蹤影皆無,姚一梅整天以淚洗面,王守建一有空就去派出所詢問,也沒有任何的訊息。
“二十多年了,我找了二十多年了!”王守建喃喃著:“我真沒用,還把一梅也弄丟了!”他的臉頰抽搐著,眉頭緊緊皺起,似乎在努力抵禦著內心的痛苦。
王守建說自從天保失蹤後,姚一梅就沒有笑過,每年賣完西瓜,夫妻倆就出門去找天保,這樣持續了三年。
王守建有些絕望了,就對姚一梅說,不找了,說不定天保哪一天就自己回來了。
姚一梅當時一聽就火了,她的嘴唇哆嗦著,眼中閃爍著憤怒的火花,說道:“不找了,你這麼狠心!他那麼小,身上又沒帶錢,他吃什麼,穿什麼,會不會生病呀……”姚一梅壓抑在內心的痛苦宣洩了出來,一時間淚流滿面,痛不欲生。她發了瘋般衝進臥室,急急地收拾了幾件衣服就出門了……
“從那以後,一梅再也沒有回來。在這二十多年裡我不斷地找他娘倆,只要有一丁點兒訊息我都會趕去。我真後悔當時沒有攔住一梅!”
“她是生我氣了!她鑽了牛角尖……她在那段時間裡老是和我提離婚,老是說她不能生孩子了,讓我重新娶一個女人,延續香火!她呀!她真傻!”
王守建絮絮叨叨地說著。
王天保失蹤後,村裡的有些人在同情他們的遭遇之餘,又悄悄議論姚一梅不能再生孩子的事。
“唉,一梅真可憐,如果她能再生一個就好了!”
“是啊!王家就他一個,這以後不就絕後了嗎?”
這些話傳到姚一梅的耳朵裡讓她心如刀絞。
王守建也聽到了這些話,他摟住妻子,撫摸著她瘦得脫相的臉說:“一梅,別管人家說什麼,我會一輩子陪著你,對你好。天保如果找不回來,我們就去領養一個孩子。要不明天就去!”
“守建,我們離婚吧!”姚一梅在王守建懷裡大哭了起來……
他們的日子就在這不斷尋找、爭執、安慰、抱頭痛哭中流逝著……
“那小紀又是怎麼回事?”喬夢遠問。
“邊少文,她兒子,在天保失蹤三個月後,離家出走了,也是二十多年音信全無!”王守建用低低的聲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