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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雎鳩正坐在雕花的木椅上飲著熱茶,一身嫩粉色的蕊紅色連珠對孔雀紋錦外裳將她襯託得有幾分柔和,再加上前段時間因著被降妃位一事,消瘦了些許。若不去看她那張普通的臉,倒也叫人覺得有些姿色。
楚落衣定了定心神,緩緩走上前去朝著關雎鳩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ldo;臣妾給賢妃娘娘請安,祝娘娘金安。&rdo;
關雎鳩聞聲,握著茶杯的手一頓,繼而又裝作不小心的樣子鬆開手中的茶杯,那茶杯在楚落衣腳下碎成一地,滾燙的茶水盡數灑在了楚落衣的腳上。
&ldo;啊‐‐&rdo;
楚落衣不由自主地痛撥出聲。
&ldo;哎呀!這茶杯真真是燙手,本宮一時沒有拿穩,楚良人不會往心裡去吧?&rdo;
關雎鳩嘴上這般說著,眉眼中卻揚起一抹笑意。
楚落衣輕輕咬了下唇,道:&ldo;臣妾不敢。&rdo;
關雎鳩從腰間取下那繡著迎春的手帕擦了擦手道:&ldo;你先平身吧。&rdo;
楚落衣這才小心翼翼地直起身子,誠惶誠恐地立在關雎鳩面前。
&ldo;別拘著,坐吧。&rdo;關雎鳩微微頷了頷首,示意楚落衣在一旁的位置上坐下。
&ldo;是。&rdo;楚落衣低著頭在關雎鳩所指的位置上坐下。
&ldo;本宮聽說你這裡有個宮人雙耳都廢了?&rdo;關雎鳩明知故問。
楚落衣聞言,眼底閃過一抹憤恨,藏在衣袖中的手狠狠掐了下手心。
她臉上勉強露出一個淡定的微笑望向關雎鳩:&ldo;這等小事還得勞煩賢妃娘娘過問。&rdo;
關雎鳩帶著鑲金護甲的手輕輕地叩擊著手邊的桌面道:&ldo;本宮作為一宮之主,總得將這宮裡的規矩教好了不是?&rdo;
她話音剛落,楚落衣心裡&ldo;咯噔&rdo;一下,她瞬間從木椅上滑了下去,跪在地上朝前跪行幾步走到關雎鳩腳邊抓住她的裙擺求道:&ldo;求娘娘網開一面,讓香兒留在我身邊。&rdo;
&ldo;唉。&rdo;關雎鳩故作為難地嘆了一口氣道:&ldo;本宮又何嘗不想體諒你們主僕情深?可是,規矩就是規矩,若今日本宮對你們網開一面,今後他人誰還會將這落繯宮的規矩放在眼裡?&rdo;
&ldo;娘娘,求求您饒過香兒。&rdo;
楚落衣鬆開她的裙擺,以額頭觸地,一下一下地磕了起來。
砰、砰、砰
一聲連著一聲,彷彿要在這鋪成的地面上磕出個窟窿似的。
可是,關雎鳩仿若沒有聽見一般,命冬青帶人將在偏閣休息的香兒押了出來。
被宮人押出來的香兒在看見關雎鳩的那一刻,身子不由自主地一抖,她朝裡縮了縮腦袋,硬著頭皮在楚落衣身邊跪下:&ldo;奴婢參見賢妃娘娘。&rdo;
關雎鳩朝著冬青微微點了下頭,冬青便從袖筒中取出一張帶著字的白紙遞到香兒手中。
香兒不明所以地望了冬青一眼,又望了楚落衣一眼,才將那張紙展開。
因著從小跟在楚落衣身邊,楚落衣多多少少教她識了一些字,所以這張白紙上的大致內容,她還是讀得懂的。
待最後一個字讀完,香兒仿若被定了身一般,愣愣地跪在那裡,片刻之後,她才反應過來,俯子懇求道:&ldo;求賢妃娘娘開恩,不要將奴婢趕出落英閣,哪怕讓奴婢在落繯宮中當個最下等的宮婢也是願意的。求娘娘開恩那!&rdo;
關雎鳩知道她兩個耳朵都聽不見,便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朝著守在一旁的兩個宮人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