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第1/2頁)
溫如寄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他真想著怎麼樣讓他知道自己是謝珉行,或者說怎麼繼續跟著他時,就遭遇到了魔教的埋伏,那四面八方的黑衣教眾將他們圍的水洩不通。
他們已經無路可退。
裴子浚將他放下來,鄭重其事囑咐道,「今天連累你了,你在這裡不要動,等我回來,如果裴某不能全身而退……」那個高大青年慢慢靠過來,熱氣擦過他的耳垂,吐出了兩個字,就衝到了那刀光劍影中。
他看著大殺四方殺紅了眼的裴子浚,卻一點忙也幫不上。
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沮喪。
他還記得自己沒有進白鹿門的時候,流離失所的流浪過一段時間,他以為自己此生再也不會重複那樣的無助,可是,謝珉行失去了武功,不再是知寒客的時候,仍然是任人魚肉。
魔教的人越來越多,看來他們是有備而來,裴子浚縱然功夫不錯,卻也抵擋不了那麼多人,很快就寡不敵眾。裴子浚的錦衣上都是崩裂的血跡,目眥盡裂,他茫茫然環顧了一眼四周,忽然朝著他的方向撲了過來。
謝珉行措手不及,被青年寬厚又溫熱的身體壓在下面,他瞪大了雙眼,視線被染成了血紅色。
他看到了漫天血雨。
錦衣青年的溫熱的氣息滑過他的耳廓,他一向覺得裴子浚年輕又不靠譜,想著等他恢復功力和樣貌了,一定要把這混小子抓起來打一頓。這一次卻聽了他鄭重其事的囑咐,可是心卻不可抑制的難過起來。
他說,「裝死……你要活下去。」
山洞裡的水聲滴滴答答,謝珉行拖著副病怏怏的身體,生起一堆火來。他們現在的處境很糟糕,幸運的是,他和裴子浚都沒有死。
可是滿身血窟窿的裴子浚卻快要死了。
離洛京城還有十餘里路,而且他不清楚魔教的人都散了沒有,他實在沒有辦法拖著這滿是血窟窿的青年上路。
正在他左右為難的時候,他的視線停留在了剛才從中醫裡滾出來的小木匣。
那是慕容狐留給他的東西。
他慢慢的開啟了那個小木匣——他想起來了,他是曾經見過這種花的。
當年他在大街上被師父撿到的時候,已經被市井地痞打得奄奄一息,師父也是掏出這種花,給他服下,本應該在那個隆冬就死去的他,卻在三日之後生龍活虎,一直平安活了這麼多年。
他心中大喜,馬上舀了水,弄碎了給裴子浚服下。
17
天光微熹,還有很長的時間才能徹底天亮起來。
謝珉行無心睡眠,想著最近在唐家發生的事,師姐失蹤,火燒佛寺,每一樁似乎都預兆著七年前的那場武林大亂,七年前他尚且還是個孩子,卻是真正經歷過誅魔之亂的人。
他才十六歲,卻是唐三小姐旗下最得力的一員猛將,遇魔殺魔的鬼見愁。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地上坦露著上身被他包裹成木乃伊的裴子浚,燒紅的臉上有幾分昳麗的顏色,忍不住笑了,他想,他那是在做什麼呢?大概還是宛陵城裡的混世魔王,忙著鬥雞走犬,天地安危兩不知吧。
想到這裡,他輕輕的笑了,他忍不住戳了戳青年又燙又冷的臉。
他趴在青年旁邊,感覺到他的身體不住的抽抖,便又靠近了幾分,把青年抱在懷裡。幾聲驚雷後,洞口外水聲豐腴,似乎是降了雨。
他總算安心了下來,勉強睡去。
但總歸睡得不安穩。
恍惚中他感覺他的臉上黏嗒嗒的潮意,他懶得睜眼,只是有些奇怪,洞外的雨是漏進來了嗎?
可那不是雨。
那潮濕中帶著舌頭的溫熱,似乎有一隻小獸在啃弄他的臉頰,脖頸和胸口,莽莽撞撞,不得其法,卻帶了淫靡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