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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愚是被終於成年了的梧桐樹救走的。
有段時間沒聽到的聲音不再是童聲,成了有些青澀的少年聲音,只是還是一樣的吵鬧。
“嚇死我了,我一睜眼就看到你成了這個鬼樣子,我閉關了多少年?我以為一兩年就可以的嗚嗚嗚……”
李若愚渾身的器官都已經變形了,想要開口說話,卻連嘴都張不開,只能顫顫巍巍的比了一個“1”。
“一年?怎麼才一年你就成了這個鬼樣子?”
“她是想說一個月。”
老婆婆的聲音響起,嚇了梧桐樹一跳,隨之而來的,整個空間都震了一下。
“沒想到啊,把從地宮偷來的空間放到你身上,還能結合成這種用途的空間。”
李若愚身上的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而生機從空間內源源不斷傳來,為她滋養生息。
她剛要開口,就看到一把劍像流浪狗見到闊別已久的主人一樣飛奔而來,又一個剎車停在她面前打著轉。
她的本命靈劍,火凰劍。
真是好久不見了。
李若愚試著清了清嗓子,終於能發出點破碎的聲音。
她拿出誅天劍,抬起剛長好還沒有些彎曲的胳膊:“找……劍主人,咳咳咳。”
一張嘴,又是一口夾雜著血塊的血嘔了出來,看得在場一鬼一樹都想捂住她的嘴讓她消停一會。
老婆婆懂了她的意思,誅天劍被一股力量托起,在空中滴溜溜打著轉,最後劍尖直直指向一個方位。
“在蛟城,伽女老家啊這是,這不是找死嗎?”
嘴上這樣說著,她動作卻很快,等李若愚的四肢剛長回正常樣子,就到了目的地把她一下投遞了出去。
得虧被等了許久的女人一把接住了,不然高低得再吐兩口血。
女人依舊是她記憶裡明豔的樣子,只是眉頭中多了幾道深深的皺紋,看到她的時候那皺紋更深了,那是為她的女兒日夜操心憂慮而長的。
李若愚的心一下就酸了起來,像被泡在醋罐子裡一般。
兩張相似的臉對望著,兩人都沒說話,一滴滴淚珠啪嗒砸到李若愚臉上,李絳月故作灑脫抹了把眼淚,把她放到床上,動作小心翼翼的,像是對待世間唯一的珍寶。
她已經有許久沒見過李絳月哭了,這女人向來囂張恣意,就連她記憶裡的最後一面,李絳月都是笑的見牙不見眼。
“媽……”
差點被捏死時都沒掉一滴的眼淚此刻莫名就憋不住了,她只覺得鼻子眼睛心臟,一切都酸酸的,要不是怕一張開嘴就一口血流出來,她差點就要咧著嘴大哭了。
太委屈了。
只是她下一句艱難說出的話卻不是訴苦,而是——
“媽,把碎片給我,我得回去救人。”
情況緊急,她沒法帶走更多人,慧缺和雲醒都還在落日島上。
儘管此刻她好想好想投入媽媽的懷抱,好想什麼都不做一覺睡過去,可是她的理智始終能戰勝感情,告訴她,不可以。
還沒到休息的時候。
李若愚一句苦也沒有說,李絳月就一句也沒有問,她拿出空間裡的最後兩片神格碎片,輕輕放在李若愚眉心。
那點紅痣頓時光芒大作,兩片白色碎片漂浮了起來,滴溜溜的轉了幾圈,隨後沒入李若愚眉心。
周圍頓時湧來龐大的生機能力,她身上的傷以肉眼看著都極其迅速的速度恢復,渾身靈力也節節高升。
隨著“啵”的一聲輕響,她突破元嬰大圓滿,邁入半步化神。
周邊傳來的靈氣淡了下來,李若愚剛想睜開眼睛,眉心就被一片溫暖貼上,隨後,龐大的靈力再次灌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