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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專心參觀路邊的風景。
主樓的地位倒是沒有撼動。雖然換了窗玻璃,外牆皮也重新粉刷了,但笨拙高大,還是原來的老樣子。坐著電梯到了七樓,莞爾敲敲學生處的虛掩的門,推開了,朝裡探進身子。
四張對擺的桌子空著三張,門口一個姑娘和她差不多年紀,抬起頭來推推眼鏡:“你找誰?”
“我找楊老師。請問,她今天來學校了嗎?”
“奧,這三天省裡開會,她去臨市了,明天下午才能回來。”女人身子坐的直了直,看看她手裡的花,瞭然道:“進來吧,你是她學生?”
姜莞爾笑了笑:“差不多,楊老師從前是我們班的輔導員……恩……其實我也沒什麼事,就是今天回學校,順便來看看她。”
女人說著,捧著花走進了屋子,站在幾張空桌面前,顯得有點無措。
年輕女人倒是頗善解人意,努努嘴:“最裡面那張是楊老師桌兒。我給你找個瓶子插上吧,要不過一晚上就幹了。”
簡簡單單把花收拾好了,又留下張紙片,姜莞爾向女人道了謝。後者把她送到門口,打量著問:“你畢業很久了吧?楊老師都好幾年不帶學生了。”
姜莞爾的腳步停了停,望著窗戶外頭不知何時鋪成塑膠的操場,不知何時改成廣場的草坪,點點頭回道:“是啊,很久了。”
下到一樓時,姜莞爾才看到七五個學生圍著佈告欄議論紛紛,許是進來時急了,沒有注意。女孩子們的聲音有些聒噪,蹦蹦跳跳的頗為興奮。她有點好奇,湊上去看了一眼。
題頭是類似於“優秀校友”的東西,幾張顯眼的照片,她甚至從電視上見過本人。如今看來,竟還是一個學校畢業的,姜莞爾一時失笑。
一個女生步子退的大了,踩了姜莞爾鞋尖。站穩身子,女生立馬轉過頭來,雙手合十吐著舌頭:“師姐,對不起、對不起額。”
姜莞爾笑著搖搖頭,卻還是警惕的後退開兩步。與女生一起的兩個人同樣滿臉興奮,完全進入了忘我狀態,指著角落裡一張照片你言我語說個不停。
“他那個公司巨牛巨牛的,我哥就是在那找的實習,好傢伙,關係託了十萬八千里。”
“哎,人長的帥,又有錢,連名字都這麼有詩意。流年,流年,咦?這不是首歌名麼,那個誰唱的……”
站在玻璃展板後頭,姜莞爾是看客裡的一個。遠遠望著仲流年的照片和資料,佔據了右下角諾大的一塊地方。
文字不無誇張的介紹著他步步高昇的學歷,如魚得水的工作履歷;照片是在美國上學時拍的,頭髮比現在略長一些,單肩揹著書包,臉色有些蒼白。明明是在笑著,眼神卻略有暗淡,看不到光彩。
名字那三個字,像是畫上去的,果然是格外的好看。站在最前頭的女孩手指點著玻璃,一個字一個字吐的頗有韻律,南方人,帶點綿軟的鄉音,似在唱一出《牡丹亭》。
“仲,流年。仲,流年……”
若干年前,就坐在離這主樓不遠的一號食堂裡,她和那名字的主人,額頭對著額頭喝早餐的餛飩。湯水很燙,她腮幫子抖動的像只金魚。
好容易吃幹抹淨了,接過對面的遞過的紙巾,還沒擦,她突然問他:“流年,你名字怎麼來的?”
仲流年抬起頭來,抓著那紙巾按在她嘴巴上:“那你的名字怎麼來的?姜莞爾同學?”
她得意一笑,笑的“嘿嘿”的:“簡單啊,我爸媽希望我天天傻樂呵,覺得叫姜笑重名率太高,所以改了個不易盜版的。”
“我的也簡單。”他也笑笑,兩手一攤,“照顧我們的那個阿姨姓仲。至於流年嗎,隨便起得。”
姜莞爾不笑了,放下勺子,沒留意它直接滑進了湯裡:“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