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轎輦行至福來酒樓,周雙白命人駐馬,焦二識趣,自顧去店內買上一壺青梅酒,攜了小壇和裝佐梅的紙包回來時,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在旁提醒道,「相爺,上回張太醫說了您的病,吃冷酒恐鬱結臟腑,傷身傷神。」
周雙白已將酒湊近唇邊,下一秒卻頓住,問道,「店內只這一壇了?」他的身體自己心裡很有數,只是訝於這樣的時候竟還能引得人來害他,如此看來,想他死的人倒真是不少。
焦二不明所以,只回道,「冷的只這一壇,若是相爺不想要了,小的再去換一壇溫的。」
周雙白卻搖搖頭,喃喃道,「這東西要吃冷的,風味獨佳。」這是她曾說的話。
轎子又行進起來,伴著窗外暫歇的小雪,他低頭抿一口酒,復含一顆佐梅在口中,甜中微酸的滋味,讓唇角忍不住扯出一絲笑意。
轎子回到梁府時,門外有少年人在等,十五六模樣面若冠玉,這少年喚做馮思寧,乃是梁淑甯母家的侄兒,二房馮雲杉膝下最小的一個,三歲過繼到周雙白府上為義子,連名字也是他親取的。馮思寧上前扶周雙白下輦時,只覺得義父臉色不對,下一秒周雙白便猛咳出來,銀絹絲帕瞬間血染,眾人立時亂作一團。
晚間,周雙白最後開口,是命榻旁守夜的馮思寧,去將窗下那盞青梅花燈點上,房內終留他一人對著燈上那株殘梅默默凝視。
次日雪更深,右相薨,舉城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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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廂,周雙白醒在雪後清晨,偏偏這日一早梁淑儀去了淨業寺燒香,沒能第一時間去竹枝閣探望,而梁淑甯出於內心愧疚還是別的什麼,磨磨蹭蹭拖到午後才動身,食盒裡是識春送來的乳鴿湯,說是祖母吩咐她順帶過去,給雙白哥兒補身用的。
梁淑甯站在竹枝閣門口怔忡,今次還是這一世頭回到他住的院子裡,不知為何腔內的心跳極快,彷彿龍潭虎穴踏著一步進去,就不能回頭了一樣。
梁淑甯心裡暗罵自己多想,周雙白受這樣嚴重的傷,說到底跟自己脫不了幹係,若是一直躲著不去看未免太沒良心。她稍理了理呼吸,仍是抬腳進去了。
周雙白病中需靜養,閒雜人等便被留在了外間,只由她一人進去探望,梁淑甯進去時,另有一個大夫打扮的人在場,她心裡又松下一截,提著食盒輕輕喚了一聲,「哥哥。」
於榻上靠坐的周雙白此時眉頭舒展著,身子單薄瘦削,與她先前的各種試想都不相契合,他面上沒有頹然也沒有不甘,只安靜得像一個蒼白虛弱的孩子,是梁淑甯從未見過的一面。發現他除肩上的箭傷,連雙眼也覆了一層白紗,看了不免心驚,忙得問一旁的大夫,「我哥哥的眼睛這是?」
大夫捋了捋鬍鬚,回道,「令兄身上餘毒未清,恐影響視物,暫時……」那老頭說話時,神情不大自然,尤其是面對眼前這個急得快要掉淚的小姑娘。
「那何時能復明?」梁淑甯緊接著追問,顯然周雙白目下的情況已經大大超出了她的預期,他可是未來的輔丞,如若他以後再也看不見了,只不過這麼一想,梁淑甯就覺得周身好似泡在冷水裡,從頭到腳忍不住地發顫。
大夫回身看了一眼榻上靜靜靠坐的少年人,不知該如何回應。
只聽周雙白啟唇,淡淡道,「甯兒,大夫說了往後定時吃藥換藥,若是恢復得好,不出一月便能重見。」他輕輕咳了一聲,顯得有氣無力。
梁淑甯權當他在安慰她,心尖又是一陣酸楚,也並未留意到他對她稱呼的變化,只是忍不住擁上前去看他,這一場無妄之災過後,兩頰都微微凹了下去,憔悴得令人心疼。
「辛苦張太醫,雙白不能起身相送,還望見諒。」周雙白微微偏過頭,又道。
張太醫倏然反應過來,見梁淑甯起身要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