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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孃的,&rdo;漢子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ldo;這衣裳穿還不如不穿,冷得跟都掉冰渣了,光著老子還熱乎點。這破日子,也不知道啥時候是個頭……&rdo;
顧戰戚隔著雨幕往外望了眼,唏噓:&ldo;難啊。&rdo;
漢子搖頭:&ldo;裡邊兒也不知是個什麼動靜。&rdo;
&ldo;別鹹吃蘿蔔淡操心了,&rdo;顧戰戚哼笑,&ldo;咱們這些小嘍囉呢,有口飯吃就行,管不著那些……&rdo;
&ldo;可咱沒飯吃啊!&rdo;這裡面年紀最小的一個跳出來,還是個十幾歲的半大少年,裹著個破蓆子瑟瑟發抖,&ldo;顧大哥,從今早咱就一口飯也沒吃上了,這天都黑了,這是要餓死人了!&rdo;
顧戰戚也苦笑:&ldo;你顧大哥也沒辦法,城內積水都進了靴子了,也亂,估摸著送飯的是來不了了。&rdo;
棚子內一群人的臉頓時垮了。
顧戰戚戳了下那少年額頭:&ldo;別嬌氣,你哥我去遼東打仗的時候,可比這苦多了,還一天兩頓飯?兩天能有口粥喝就是天王老子下凡了。&rdo;
少年吃痛地摸著額頭,委頓地縮回去。
顧戰戚擰乾了衣裳,掃了一圈,從棚子後邊摸摸索索,摳出個晃晃悠悠的破爛推車來。他又抱了點稻草壓到車上,推出棚子,左右甩了甩臉上的雨水,&ldo;等著,我弄點吃的去。&rdo;
棚子裡一陣騷動,一群人都知道顧戰戚門路廣,各大酒樓都混得開,一看這架勢,估摸著就是去城裡弄吃的了。
城防衛不能擅自離去,但這大雨幾步開外人狗不分,再加上一群人打掩護,顧戰戚這走得可謂毫不驚險,順風順水。
況且,還在站崗的兄弟們也餓著呢,還都指望待會兒能分上一口熱乎的,誰沒事去找不自在?
顧戰戚也確實是去城內弄吃的了。
他推著小推車,蹚著水,一家家包子鋪去敲門,幾句話稱兄道弟,再多塞幾兩銀子,也不讓人費功夫做什麼包子,就直接蒸饅頭,一籠一籠的,塞進大桶裡,蓋上桶蓋,再壓上稻草,就成了。
他逛了小半個城,推著三大桶饅頭和一桶熱粥,哼哧哼哧地路過一條小巷。
一顆石子突然砸中了他的桶。
然而力道十分柔弱,連根稻草都沒打折。
顧戰戚左右瞟了眼,前面不遠過個拐角,就到城牆了。遠處隱隱有些影子,晃動的燭火,是巡防的城防衛和禁軍。
顧戰戚把手推車停下,邊解褲腰帶邊鑽進了小巷,手指不著痕跡地滑過刀柄。
&ldo;……顧大人?&rdo;聲音輕柔,像朵在雨裡打得顫巍巍的小白花。
雨聲嘈雜,顧戰戚在模糊的昏暗裡也懶得廢話,聽出來人聲音,不耐煩道:&ldo;你怎麼跑出來了?趕緊回宮去,太師肯定在找你,指著你垂簾聽政呢。&rdo;
徐慕懷整個人也濕透了,臉色蒼白,一把抓住顧戰戚的胳膊,哀聲道:&ldo;顧大人!你不能見死不救,把我往火坑裡推啊!宮裡已經有董姝了,她與太師可比我強上許多,若是她臨了太后之位,豈能有我容身之地?&rdo;
顧戰戚甩開他的手:&ldo;你待如何?&rdo;
徐慕懷等了整整一天,心知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語氣一抖,直接便哭了:&ldo;顧大人……我好歹曾於危難中拉過你一把,你我也都是太師的人,如今狡兔死,走狗烹,我只想落個好點的下場罷了。顧大人,便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