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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想起這事,頭又疼了,她微微蹙眉:「那封信我翻來覆去看了三遍,朝兒他和小閒……」
儒雅的永南王點了點頭:「我當初也在腦子裡想了好幾遍,想著沈弟是不是另有一個女兒名叫沈閒,還是我們從小看著長大的小閒就是一個女孩兒,但是看朝兒筆觸,應當是夫人想的那種。」
王妃兩條細細的柳葉眉快要皺到一處去了:「那可怎麼是好?」
「不用憂心,他大了自然要對自己說過的話負責,」永南王寬慰:「夫人實在放心不下,等我們回去看看那一對年輕人之後再談。」
「我就是擔心,弟妹夫妻兩個覺得是朝兒帶壞了小閒,」王妃沉默半晌,才嘆氣道:「朝兒比小閒大了五歲還要多幾一個月,我怕咱們孩子拖累了人家。」
「他們的事讓他們自己管,我們不操心兒女的婚事。」
周珏帶著王妃慢慢往前,兩個人的身影在月色下重合在一起,夜朗風清,蟲鳴在草叢裡時隱時現。
又過了幾日,許諶和李未回來了臨州城,一個是回來成親,一個是回來看媳婦和兒子,其實皇帝看兩個人不順眼是主要原因,他看見兩人在朝上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就眼睛疼,剛好打退了番邦生擒了鐵木真也算是立了功,皇帝讓他們兩個離開自己視線好好平息一下心情。
沈府東院裡,沈閒又把周明朝搬出來曬太陽,一邊給周明朝腦袋上插花,沈閒一邊絮絮叨叨:「許諶和李未都回來了,那個李未的孩子你還記得嗎?就是我們去吃滿月酒的那一次,那個崽子又長大了一圈,像個球一樣,眼睛倒是挺圓的,又黑又圓,和王八綠豆眼越來越像。」
沈閒說累了,喝了口水接著扯周明朝的袖子:「人家許諶和小土豆都要成親了,你好歹也醒一醒,咱們一起去了婚宴上等回來了你再睡行不行,他們都是一對一對的,就我一個人,去了好沒意思。」
周明朝還是躺在搖椅上安靜的閉著眼,面板白皙,陽光落到他的半張側臉上,光影交錯,好看的不似凡人。
但是他就是沒有睜開眼睛,沈閒試過把周明朝的眼皮扒拉開,可是一鬆手周明朝又淺淺的閉上了眼睛,久而久之,沈閒也累了,他還是習慣的和周明朝說說話,就是不期待他醒過來。日子過久了,期望久久落空就不敢向原先那般期待了。
梨花落後清明,日長飛絮輕,沈閒從花開等到花落,也沒有等到周明朝醒過帶他去看花,反倒是周辭舊聽說他們從蜀道回來了,仗著城主這幾日在處理京城的事,沒空搭理他,經常從屋簷下跳下來逗沈閒。
「唉唉唉!別激動,把彈弓放下,」周辭舊跳下來要落在地面的時候靈巧的轉了個圈,跳到了旁邊的樹幹上,抱著樹枝周辭舊無奈道:「我就是來看看你和表兄,做什麼對我這麼兇,你這彈弓的技術誰教你的,手可要拉穩了啊!裡面可是鐵珠子,打在人身上一打就是一個大窟窿。」
沈閒哼了一聲,肉眼可見的心情不好:「沒什麼正事可以滾了,我不想看見你。」
「你就這樣對你的救命恩人!」周辭舊簡直震驚了:「你忘記了當時是誰給你的人馬,是誰讓你出城找你的心上人,你過河拆橋簡直是無師自通啊小少爺!」
「你以為就憑你之前對我做的那些破事,你還能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裡不是我給你的面子!」一提這個,沈閒又炸了,手裡的彈弓崩得筆直:「要不是看見你給了我兩千人的份上,回來第一件事我就是砍了你。」
「小少爺,你火氣這麼大,是不是我表兄還沒醒的原因,」周辭舊做好逃跑的準備,作死的刺激沈閒:「你說表兄都這樣了你還守著他做什麼!不如跟了我算……嗷!」
一聲長長變了調的哀嚎響徹沈府院落的上空,隨著重物墜地的聲響漸漸消弭在空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