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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頭,孫黛月興奮對周邊同學說:「他跟南梔穿的一樣誒!」
松月泊:「……」
孫黛月拉著南梔坐下,問他道:「你也坐我們這一桌啊!」
松月泊點頭。
又有人過來,松月泊朝旁邊讓了讓,與南梔隔著三個座。
眾多菜餚中,南梔獨愛那一盤雞油菌,可是她坐在角落,不能輕易夠到,只好作罷。
她低頭吃孫黛月替她夾的菜,聽見碗碟叮噹。
再一抬頭,那一盤菌子就在她面前。
側頭望,松月泊正與旁邊人說笑,手變換著菜餚的位置。
一切都自然無比,可又暗含玄機。
酒足飯飽,孫教授說:「來來來,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應當唱歌助興!」
有人帶頭,唱自己譜曲的《江城子》,贏得滿堂喝彩。
到最後,有人帶頭唱起了校歌:「此生不負凌雲志,復西京……」
南梔跟著拍手,從安南到廬陽,幾經輾轉,安南大學仍在。
故園成廢墟,家國已淪陷,可是沒關係,中國人還在,中國人的精神還在。
篤行不倦,生生不息。
是在說明月館,是在說安南大,亦是在說中國人。
南梔想起第一次站在安南大學門口,到如今已為安南學子。
她要再努力一些,努力到可以翻譯出一本中文書,到那時,她一定要在扉頁上寫——
獻給我最愛的祖國。
她生於斯長於斯學於斯,雖不幸生今日之中國,但又何其幸運。
煙霧瀰漫中,她與松月泊視線相接,還記得曾經月夜,她一直跟在松月泊身後,後來松月泊停下等候。
那麼如今,我終於能與先生並排走。
第44章 夕月 花店倒閉了
桌上的稿紙堆了一摞又一摞, 南梔埋在其中奮筆疾書,最後一個字寫完,她長舒一口氣, 伸直胳膊,恣意地朝後靠。
一時不察,碰到了手邊稿紙, 它們從手邊墜落, 像蝴蝶滿空。
南梔靜靜看著紙張飄落在地, 沒有生出慌張。在如釋重負的空氣裡, 任何事情都值得原諒。
她耐心將紙張撿起,重新歸類放好。而後將方才寫完的一沓稿紙認真塞進信封, 這是她翻譯的中篇小說, 如若能見報, 她便可以得到一筆稿費。
如果沒有見報,那也沒關係,這是一次勇敢的嘗試,她不奢求太多回報。
過去的一段時光, 她廣泛閱讀中文書籍,翻看英文字典, 試圖賦予外國文學嶄新的中國生命,並常去叨擾鄭璞與尹良初先生。她自覺才疏學淺, 可仍存一絲期待, 畢竟她付出了十二分精力。
南梔挑了一天去郵局將稿件寄出, 回來時又路過松月泊的月齋, 店內的花新換了一批,只有梔子花依然存在,頑強又堅韌, 潔白而溫和,不引人注目,卻香得轟轟烈烈。
裡面還是沒有人,偶爾幾個行人會走進去看一看。
南梔駐足片刻,隨後抬腳離開。
連續一週,南梔都沒有在文藝報上見到自己翻譯的文章,她有些失落,但還是很快調整好心情。畢竟自己學識經驗都不足夠,還需繼續努力,這次的投稿算是一次勇敢的嘗試。
月齋裡面的花又開始枯萎了,好幾天都沒有擺上新的花,她最近幾次路過時,都會去裡面坐上片刻,卻一次也沒有遇見松月泊。
她彎腰看著腳下的梔子花,有些落寞地想,花店不開了嗎?
今日她照常走去城東家教,路過月齋時在門口站了片刻,最後還是忍不住走進屋內。
梔子花的葉子已經開始泛黃,她蹲在地上將枯黃的葉片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