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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嘆一口氣道:「南遷至此,本以為可以安穩一段日子,沒想到這麼快又有動盪,昨天聽到風聲,前方已經潰不成軍了。」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聽來還是悲涼。
「若是安南淪陷,我們都要在日本人手下做事,有損中國人的風骨。」有教授憤慨道。
「寧風餐露宿,不願食敵人一米一粟。」
……
教授們紛紛表達自己的立場,張泊如深深鞠一躬,他說:「安南大學能有諸位,實在是幸運。」
最後,他對眾人道:「繼續南遷吧。」
南遷的決定已下,沒有人反對,只是不知道該遷往哪裡,人群散去,大家都回家做準備,計劃於本週六離開安南。
張泊如在這個夜晚召集一些老師來商討南下的路線,他們一邊做著周密的計劃,一邊等著教育部的安排。
但敵人的炮火不講計劃,安南城內的一聲槍鳴宣告著淪陷的開始。
所有的計劃被打亂,師生們緊急搬運校產,離開校園。張泊如站在校門口看著外面混亂的人群一時無言,師生們拿著重要的典籍,抱著重要的科研成果倉皇逃離,他最後看一眼大門上的牌匾,看一眼校訓,低頭擦去眼淚,在周邊百姓的幫助下從小路離開。
日軍很快到達安南大學,他們扔下上方的牌匾,推倒刻著校訓的石頭,搜刮實驗室,洗劫圖書館,在廢墟上合影。搜刮一番後沒有發現有價值的東西,又轉而追尋師生們的蹤跡。
周邊的百姓守口如瓶,槍抵著腦袋也絕不開口,不能說,不能說,說了,就沒有希望了。文化的根不能斷。
師生們穿過大山來到周邊城鎮,為了掩人耳目,他們又重新回到山間小路長途跋涉。
跟過來的只是一部分,還有的師生不知道流落在何處。
這些師生們各個狼狽,頭髮粘在一起,身上的衣服也不知有幾天沒換。
他們拼命的往前走,沒有人抱怨,也沒有人放棄。路途再艱辛,他們也沒有放棄一本書,一頁紙。筋疲力竭時,終於聽到訊息,教育部發出命令,將學校遷往廬陽。
於此同時,安南淪陷。
南梔在家裡聽著沖天的槍聲,白瓷與南音忙忙碌碌的收拾細軟,南梔也收拾,她收拾好了就坐在房間裡一言不發。
南音敲開門,對她說:「妹妹,走吧。」
南梔問:「要去哪裡呢?」
南音搖頭。
她哽咽道:「可不可以再等等?」
南音知道南梔不會無緣無故這樣,他點點頭。
今天已經是第六天了,他沒有回來。
傍晚時,白瓷推開南梔房間的門,她輕輕坐在床邊,握住她的手,柔聲問:「是不是在等誰?」
南梔點頭。
「他……是誰?」
「松月泊。」
她說完,忽然意識到白瓷從未見過他,哥哥或許也不記得他。就像那一日看到的驚艷的彩虹,轉瞬即逝。
「他是不是一個很好的人?」
「是啊。」
白瓷微笑,溫柔的理好她的頭髮,輕輕說:「妹妹,我們走吧。」
在猛烈的炮火聲裡,南梔輕聲道:「好。」
話一完,眼淚落下來,滴到白瓷手背上。
離開時,她又看了看滿山的梔子花,花香不再,梔子花都凋零了,這一走,不知道何時再回來,也不知道別的地方有沒有滿山的梔子香。她還記得剛到安南那一天,路過紅磚瓦的房,看到光鮮亮麗的女郎,還遇到路邊的賣貨郎。
南梔在安南的最後一天,抽空給林鶯寫了一封信,她說真的好遺憾,有些事還未開始就已經結束。
林鶯明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