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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藥王看來,這一問題本應很好回答。
可寧若缺竟然垂眸,仔細思索起來:“我……”
她只遲疑了幾息,便聽一聲錚然的琴音響起,猶如裂帛驚雷。
緊接著一股勁風撲面,寧若缺下意識地抬頭。
涼亭裡,一名身著華麗衣裝、髮髻簪花的女子正斜依在貴妃榻上。
桃花眼微微眯著,雍容華貴的面容上有明顯的不悅。
寧若缺聽見了琴音,可桌子上並無琴,只有兩隻酒杯、一疊精緻的蓮花酥。
她餘光掃過藥王身後的牡丹屏風,又一聲不吭地低下頭。
藥王塗著蔻丹的指甲點了點桌面,語調慵懶:“怎麼還猶豫了呢?”
寧若缺再次行禮,態度不卑不亢:“我敬重藥王前輩已久,但前輩的要求……”
“恕我無禮,我不能離開染染。”
藥王挑了挑眉。
在她印象裡,寧若缺此人像四處流浪的俠客、捉不住的風,或者很兇的獨狼。
每次聽到關於她的訊息,不是一劍斬了禍亂人間的大妖,就是抹了哪個修真界敗類的脖子。
她不歸屬任何門派,也沒聽說過有關係密切的親友。恰如漂萍一般,尋是沒處尋的,留也留不住。
藥王和寧若缺僅有過三次見面,前兩次都是遠遠地看過一眼。
當時還覺得她存在感低,一個人擱角落裡發呆、啃饅頭,沒有劍尊的樣子。
最後一次則是在妖神誕生後、某個被襲擊的門派裡。
黑衣劍修執劍而立,以身為界。
身前是死不瞑目的妖獸殘軀,被血染紅的溪流。身後則是一片純白色的野花。
她喊寧若缺療傷,沒想到這劍修回來時,還小心翼翼地繞過了花海。
寧若缺治好傷口就默默地離開了,連聲招呼都不打,孤僻得很。
所以如今藥王從寧若缺的口中,聽到了“我不能離開染染”這種話,第一反應是覺得驚奇。
她走下臺階,繞著寧若缺轉了一圈,毫不掩飾自己的打量。
帶著森冷寒意的威壓也隨之降下,很快寧若缺的鬢角就浸出了細密的冷汗。
但她依舊保持沉默,甚至沒有去動驟雨劍。
藥王慢條斯理地開口:“寧若缺,自你去後劍尊之位空懸已久,劍閣正打算重啟論劍大典,選出新一任劍尊。”
她桃花眼一挑,滿是輕蔑:“你已經不是劍尊了。以你現在的修為,和碧落川作對可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下一秒,威壓猛然提升了數十倍,就連靠近庭院的松柏也吱呀作響,隱隱有斷裂的趨勢。
驟雨劍終於出鞘,寧若缺將它插入地面,勉強支撐住身體。
她迫不得已只能半跪著,呼吸稍微有些急促,卻依舊不緊不慢道:“我行事從來無關得失,只在本心。”
枝椏折斷,摔在了地上。
若缺不禁皺起眉。
看她臉上的表情,藥王就知道自己不用再作解釋。
她長嘆一口氣:“風雨欲來,我需得為門下弟子多做考慮。”
“所以我請你來,是想做個交易。”
藥王正色道:“在你恢復修為前,碧落川會為你提供庇護。也請你在必要的時候幫碧落川一把。”
“當然,我也會聯絡冶火門和天衍宮,我知道你與它們的掌門人交好。”
言下之意,就是希望寧若缺能幫她促成三方結盟,共同面對未知的危險。
寧若缺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前輩言重了,就算你不提,我也理應護好染染的師門。”
屏風裡又傳來細微的、雜亂的琴音,像是有人把手重重地拍在了琴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