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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若缺把殷不染重新提溜回到床上。
某人還不怎麼清醒,就已經開始輕推寧若缺的肩:“我要梳妝,然後去見師尊。”
藥王閉關已有十載,身為她唯一的弟子,殷不染理應第一時間前去拜見。
因此寧若缺也沒扭捏,拿了套淺綠蓮紋的衣裙遞給她。
殷不染穿戴好衣裙,撩開簾幕,慢條斯理地坐在梳妝檯前。
寧若缺這時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竟然在沒詢問殷不染意見的情況下,直接給人挑了套衣服。
彷彿早已養成了習慣。
寧若缺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怕殷不染覺得被冒犯,她磕磕絆絆地問:“這幾件、你覺得合適嗎?”
殷不染瞥她一眼,矜持地揚了揚下巴:“嗯。”
自己都穿上了,那自然是喜歡的。
不得不說,雖然寧若缺本人常年一身最簡潔的束袖黑衣,但至少挑衣服的眼光還在,從來沒給她整出什麼大紅大紫的奇怪配色。
唯一的問題就是,這人在自己面前還是放不開。
殷不染在梳妝檯前坐了半分鐘,指節輕敲桌面:“幫我梳頭。”
寧若缺頓了頓,不怎麼自在地拿起木梳,將面前垂如綢緞的白髮梳開。
無數細軟的髮絲從她指尖流淌過,涼絲絲的,像撥開了一汪水流。
手感特別好,但寧若缺守禮極了,將白髮梳至柔順後就自覺退開,沒在銀鏡裡留下半分衣角。
殷不染慢吞吞地拿起一隻髮簪挽發,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劍修的一舉一動都在證明她的確是寧若缺。
卻不再是屬於自己的寧若缺。
殷不染緩了一陣,剛準備扶著桌子起身,就被寧若缺眼疾手快地抱了起來。
她抿了抿唇,低聲道:“我自己能走。”
寧若缺難得沒聽她話:“我抱著你過去會快一點。”
其實主要還是她看殷不染眉目低垂、情緒不高的樣子,便想著讓她能輕鬆些。
“哼。”
殷不染嘴裡輕哼,視線卻沒從寧若缺臉上挪開。
想辨別出這人的行為究竟是出於心疼、還是單純想要報恩。
只可惜寧若缺的眼神澄明如鏡、只映前路,瞧不出多少情緒。
殷不染揪著劍修的衣服給她指路,兩人沒過多久就趕到了藏玉谷。
寧若缺遠遠瞧見谷口前站著烏壓壓一片弟子,提前把殷不染放下,免得損了靈樞君在後輩面前的威儀。
然後試探地問了一句:“殷不染,我想見藥王前輩一面,能不能幫我轉達一下?”
殷不染理了理衣袖,乜了面前人一眼。
她知道寧若缺打的是什麼算盤,這人總拐彎抹角地探聽她的身體情況,然後又一個人默默愧疚難過,想方設法補償她。
就像棵含羞草,瑟縮又委屈。
殷不
“師尊。”
殷不染緩緩作揖,儘量心平氣和地敘述:“如果有一件事,所有人都忘記了,沒有任何東西能證明它存在過。只有您自己記得,您會如何做呢?會不會懷疑……”
“這一切只是場自欺欺人的夢?”
她還是沒能忍住,以至於最後這句話氣息不穩,帶著難以察覺的顫抖。
藥王這次沉默了許久。
直到殷不染抬頭望她,一雙琉璃瞳裡鋪滿了薄霧。
她輕嘆一聲:“你雖然會問我,但想必自己心裡已經做出決定了吧。”
殷不染並沒有回答,算是預設了這一說法。
藥王不緊不慢地開口:“世間萬物運轉,皆循其因果。此消彼長,方為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