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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皇后的手剛剛抬起,又強自放下。
沒有辦法,眼下這棋子愈發重要,暫不能廢,若用虛假母女之情穩住賤丫頭,倒也省事!
想到這,湯皇后勉強擠出絲笑意,讓宋媼給狼吞虎嚥的小女郎倒了杯茶,才問:“那葛老一定會考核文章,你……識文斷字嗎?”
小女郎飲了口茶,癱坐在軟榻靠墊上,心滿意足地道:“認得,在戲班子唱戲,要會讀戲本子。”
宋媼低聲道:“她學的那些,跟四歲就開蒙的太子如何能比,待進了書房,還是要被人識破……”
還沒等宋媼說完,小女郎先笑了:“娘娘,若不是這幾日我聽到了幾嘴宮人私下議論,還真以為太子學富五車呢!他要是好學,怎麼會被陛下厭棄幽禁四年?依我看,他的才學真不見得高妙多少!”
宋媼看她放肆,要去掌她的嘴,卻被皇后攔下:“你既然自詡有些學問,那……寫些字來給本宮看看。”
那丫頭也不客氣,起身來到一旁的桌案前,揮手讓宋媼來給她研墨,提筆洋洋灑灑,默了個一段戲文給皇后。
也不知她是不是故意的,居然默了段年輕男女私會的戲。民間唱戲,講究大俗,唱詞有些粗鄙,看得皇后的老臉漸漸漲紅,忍不住狠狠瞪了那丫頭一眼。
不過這字,的確養眼有力道,聽丫頭說,她曾在私塾幫工做飯,混過私學,倒是識文斷字,下過些功夫。
但這字型跟太子的差異有些大,於是皇后讓宋媼拿來了太子以前的功課,讓小女郎臨摹試試。
不大一會,這小女郎竟然臨摹得有七分像,這又讓皇后驚奇,納悶她是怎麼做到的。
丫頭不在意地一笑:“以前還替街坊掌櫃弄些做舊賬的營生,總要臨摹那些掌櫃的筆跡,倒也練出來了。”
這女郎小小年紀,已經混跡三教九流,還真有些鬼門道,所幸這些本事現在為自己所用。
不過那丫頭放下筆卻提了個大膽要求,她問能不能去見一見真正的太子。
戲子最善模仿,只有見了本尊,才能模仿出精髓來。太子跟人的待人接物細節,也不是靠宋媼就能講清的。
比如今日突然見了慕寒江,她不知昔日官司,差點無法應答,出了差錯。
這小女郎說得有理有據,皇后閉眼想了想,便點頭應了。
宋媼覺得不妥,待那丫頭出去時,低聲道:“讓這假的去見太子,不大好吧,畢竟他們倆是一母同胞的……”
皇后冷笑:“所以才更要見啊!到時你在旁盯緊些,本宮也想弄明白,那樓官兒有沒有將當年之事,告知這丫頭。”
宋媼一聽,頓時明白皇后試探之意。
於是在隔天的夜裡,丫頭被矇住眼睛,由宮人牽引,兜兜轉轉,也不知轉了幾個彎,終於來到一處幽閉庭院。
當她的蒙布揭開,赫然在一處瀰漫藥味的落敗宮屋裡。搖曳燈光中,有個瘦弱少年,正蒼白著臉,瞪著大眼,驚恐地看
唱,莫耽誤正事就好。回頭我再尋些好的戲本,跟殿下解悶……”
太子聞言,竟然覺得一暖。從小到大,宮裡人都對他的愛好皺眉,從不曾有人跟他說過如此縱容之言。
他不由得悵然:“那倒不必了……孤是儲君,這輩子最做不得的,便是自己……”
丫頭聞言,動了動唇,卻並沒說話,只聞言寬慰太子莫忘了敷藥,早點將腿傷養好,便準備告辭。
羸弱少年很久沒有玩伴了,也不知怎麼,與這個假扮他的小女郎一見如故。
見她要走,鳳棲原有些依依不捨,出聲問她名姓。
小女郎瞟了一眼宋媼,想了想微笑道:“我乃草民,自小命賤,並無名字,不過看你們貴人都有響亮名字,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