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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體自暴自棄,將書本束之高閣;文化自暴自棄,不再用高階科學的才智來展現自身。但是,科學只存在於數代偉大學者的活的思想之中,而書本如果不能活在人們的身上,並產生有力的影響,也就毫無價值可言了。科學的結論就只是一個理智傳統中的一些編目。再也沒有人將科學結論的獲得視作一個事件,長達兩世紀之久的對精確科學成就的狂歡慶祝已經讓人煩厭,而這一切意味著一種科學的死亡。文化本身的心靈再也沒有充足的個體性,它只能透過把越來越少、越來越狹隘、越來越缺乏創造性的研究者推向當時的領域來表現它的個體性。亞裡士多德死後不久的公元前3世紀是古典科學的偉大世紀;而等到阿基米德去世,羅馬人登場的時候,它便幾乎走到了終點。我們的偉大時代在19世紀。那些有才華的學者,如高斯、洪堡、赫爾姆霍茲等,到1900年業已凋零殆盡。在物理學領域、化學領域、生物學領域以及數學領域,大師們紛紛離世,我們現在正經歷著傑出人物漸行漸弱的局面,只剩下一些拾荒者,在排列、收集和最終完成科學的成果,一如羅馬時代的亞歷山大里亞的學者。任何事物,只要不屬於生命中實踐的一面‐‐諸如政治學、技術或經濟學‐‐便都呈現出共同的症狀。在呂西波斯之後,再也沒有偉大的雕刻家、偉大的藝術家堪稱是命運中人;同樣地,在印象主義者之後,再也沒有這樣的畫家;在華格納之後,再也沒有這樣的音樂家。愷撒主義的時代既不需要藝術,也不需要哲學。厄拉多塞尼和阿基米德是真正的創造者,接下來的波塞多紐和普林尼只是有鑑賞力的收集者,最後到托勒密和加倫(galen),就僅僅是模仿者了。並且,如同油畫和器樂在若干世紀內便耗盡了其可能性一樣,力學也是如此,它在1600年左右萌生新芽,到今天已現衰敗之象。
但是,在帷幕落下之前,歷史的浮士德精神尚有一項工作可做,這是一項迄今從未做過、甚至從未有人以為是可能的工作。這即是:尚待寫下一部各精確科學的形態學,去研究所有的定律、概念、理論如何內在地互相扭結在一起,而構成文化的諸般形式;以及它們在浮士德文化的生命歷程中究竟意義何在。這就要把理論物理學、化學、數學作為一組象徵予以再處理‐‐這將是以一種直觀的、再度宗教性的世界觀,對機械的世界觀作的確定性的征服;是以一種最終的和最有效的觀相方法,將系統的方法擊潰壓服,並將之作為一種表達和象徵而吸納於自身的領域之內。終有一天,我們將不再如19世紀那般,去追問作為&ldo;化學親和力&rdo;或者&ldo;抗磁力&rdo;之基礎的有效定律究竟為何物‐‐甚至,我們其實會驚詫,第一流的心智何以會沉迷於這一類的問題不能自拔。到那時候,我們將追問:屬於浮士德精神的這些形式從何而來?它們何以只專屬於我們的這種人性?我們所獲得的數字,以如此圖象式的偽裝而成為現象的東西,這其中可否有深刻的意義?可以這樣說,我們今天甚至尚不曾覺知到:在我們的著名的客觀價值和經驗之中,有多少隻是偽裝,只是意象和表現。
各分離的科學‐‐知識論、物理學、化學、數學、天文學‐‐正在加速地彼此趨近,而摺合於結果的完全同一性。這一結局將是各形式世界的融合反應,在一方面,表現為一個數字的系統,而本質上是函式性的,可被約簡為一些基本的公式;另一方面,則是一小組的理論,成為這些分子的公分母。這種融合,最終可以看出來,將是披著現代外衣的文化春天的神話,故而可以簡約為‐‐且是必然可以簡約為‐‐圖象性的、觀相的、深具象徵意義的基本特徵。這種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