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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和文明,一個是心靈的活生生的實體,一個則是心靈的木乃伊。對西方的生存來說,兩者的分際在大約1800年的時候就出現了,即一方是地處偏遠的生命,它有著自身的、透過內部的成長而形成的充盈性和確然性,有著從哥德式的童稚時期到歌德和拿破崙這種偉大的、不間斷的演進;而另一方則是我們的偉大城市那秋天般的、人工的、無根的生命,受才智所構建的形式的支配。文化和文明,一個是誕生於大地母親的有機體,一個是從固化的結構發展而來的機械物。文化人過著靈性的生活,文明人則是在空間中、在實體和&ldo;事實&rdo;中過著外在的生活。前者感受為命運的東西,後者理解為因與果的聯絡,故而文明人是唯物主義者‐‐在這個詞對文明且只對文明有效的意義上說‐‐不論他是否願意,也不論他所主張的佛教、斯多葛主義或社會主義的學說是否披上了宗教的外衣。
對哥特時期和多立克時期的人來說,對愛奧尼亞時期和巴羅克時期的人來說,藝術、宗教、習俗、國家、知識、社會生活,這一整個廣泛的形式世界,都是很容易理解的。他們對這些東西的實施和實現,沒有必要先對它們有所&ldo;認識&rdo;。他們輕而易舉就獲得了對文化的象徵主義的支配權,就像莫扎特在音樂中所獲得的。文化是不言自明的。對這些文化形式的陌生感;覺得這些形式只是創造的自由需要擺脫的負擔;企圖徹底清點已有的形式庫存,以便借理性之光使它變得更容易計算;過分地把思維強加於創造力的不可思議的品質之上‐‐所有這一切都是心靈開始厭倦的症狀。只有病人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當人們建構一種非形而上的宗教來對抗已有的祀拜和教義的時候;當人們建立一種&ldo;自然定律&rdo;來對抗歷史定律的時候;當在藝術中發明瞭一種風格來取代再也不能被生產和被駕御的那種風格的時候;當人們把國家設想為一種不僅能被改變而且必須加以改變的&ldo;社會秩序&rdo;的時候‐‐在這種時候,顯然有某種東西確定地崩潰了。最高形態的無機物,即世界都會本身,就聳立在文化景觀的中間,它的人類被連根拔除,被納入它之中,為它所利用。
科學的世界是表面的世界,是實踐的、無心靈的和純粹廣延的世界。佛教、斯多葛主義、社會主義的觀念都依賴於這種世界。在這裡,生命不再是某種自明的東西‐‐幾乎不再是意識的問題,更別說有所選擇了‐‐也不再當作出於上帝意志的命運而被接受,而被看作是一個問題,以理智所看到的樣子得到呈現,透過&ldo;功利主義&rdo;或&ldo;理性的&rdo;標準得到評判。這根本上就是這三者的全部意義。大腦支配著一切,因為心靈已放棄了一切。文化人無意識地生活著,文明人則是有意識地生活著。世界都市‐‐懷疑的、實踐的、人工的‐‐只是代表著今天的文明。位於它的大門口的繫於土地的農民根本不算什麼。&ldo;人民&rdo;指的是城市人民,這是一種無機的群眾,是某種流動的東西。農民不是民主制的‐‐這再一次是一個屬於機械的和都市的生存的概念‐‐因此他被忽視,被輕蔑和被唾棄。隨著舊的&ldo;等級&rdo;‐‐貴族和僧侶‐‐的消失,農民成為唯一的有機的人,成為早期文化僅有的殘跡。他在斯多葛思想和社會主義思想中都沒有位置。
因而,在歌德的悲劇的&ldo;第一部&rdo;中,浮士德是孤寂的深夜的熱情學者,邏輯上說,他是&ldo;第二部&rdo;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