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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茲沒有找到所有困惑的真正源頭(迄今還沒有一個物理學家做到了這一點),他企圖整個地消除力的概念‐‐他覺得,一切力學體系中的謬誤應在這樣或那樣的基本概念中去尋找,這是正確的‐‐而把整個的物理學圖象建立在時間、空間和質量這三種量上。但是,他沒有發覺,時間本身(作為一種方向因素,它呈現在力的概念中)是一個有機的要素,沒有了它,就不可能表達出動力學的理論,可是有了它,就不可能獲得清晰的答案。進而言之,撇開這一點不說,力、質量和運動的概念所構成的乃是一個教條式的單位。它們互為條件,以致應用其中的任何一項,自一開始即已暗中牽涉到另外兩項。有關運動問題的整個阿波羅式的概念,即已暗含在根詞αρχη(始基)當中;而有關它的整個西方的概念則暗含在力的觀念中。質量的觀念只是力的觀唸的補足物。牛頓‐‐具有一種深刻的宗教氣質‐‐在闡明&ldo;力&rdo;和&ldo;運動&rdo;這兩個詞時,說到質量是力的附著點,是運動的承載者,這也只是表達了一種浮士德式的世界感。13世紀的神秘主義者也是這樣來想像上帝及其與世界的關係的。牛頓在他的名言&ldo;假設不是杜撰&rdo;(hypotheses non fgo)中無疑拒斥了形上學的要素,但同時,他在建立他的力學的時候徹頭徹尾地是形上學的。力即是西方人的機械的自然圖象;就如同意志之於他的心靈圖象,以及無限的上帝在他的世界圖象中的地位一樣。物理學的這三種基本觀念遠在第一位物理學家誕生之前,即已根深蒂固,因為它們是深植在我們的文化最早期的宗教的世界意識中的。
六
由此顯見,物理學中的必然性概念也有一個宗教根源。不要忘記,支配著我們的才智之士之自然理解的機械的必然性,是以生命本身之中的另一種有機的和命定的必然性為基礎的。後者創造,前者限制。一個是來自內在的確信,另一個則是來自論證;這就是悲劇的邏輯與技術的邏輯、歷史的邏輯與物理的邏輯之間的區分。
進而,必然性內部的許多差別是到目前為止一直不願正視最敏銳的洞識的科學(有關因果關係的科學)所論定和假設的。在此,我們面臨著一個既十分十分困難又十分十分重要的問題。一種自然知識即是(不論哲學如何表達這一關係)認識活動的一種函式,這認識活動在每一情形中都有其特殊的風格。因此,一種科學的必然性具有的是適應於才智的風格,這立即把形態學的差異引入了認識的領域。在自然中,甚至在不可能表達為自然定律的地方,也可以看到一種嚴格的必然性。事實上,對我們來說屬於科學中自明的、本有的表現形式的自然定律,對於其他文化的人來說卻並不如此。它們以一種特殊的理解形式、故而亦為一種特殊的認識自然的形式為前提,那就是獨特的浮士德式的形式。而在機械的必然性的概念中,並不存在內在地荒謬的東西,在那裡面,每個個別的情形在形態學上皆是自足的,不可以準確地復現,故而在那裡,所獲得的知識也不可能被歸於一個一致有效的公式。在這種情形中,自然顯得(從形態學上說)像是一個同樣不會重複出現、也缺乏週期性的無限小數。因此,毫無疑問,它也是古典心智所設想的一種必然性‐‐這種心智的情感顯然以它們的基本的物理概念為基礎。例如,德謨克利特的原子的固有運動就是這樣來排除先行計算運動的任何可能性的。
自然定律是認識物件的形式,在那裡,各別情形集合在一起形成為一個高階的單位。活生生的時間被忽視‐‐也就是,那情形是否發生、何時發生或如何發生,這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