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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確切的意義上說,&ldo;自然&rdo;是居有現實性的一種方式,這方式為極少數人所特有,且侷限於偉大文化的晚期階段的大都市人,侷限於男性,甚至可能侷限於參議員;而歷史則是一種淳樸的、充滿活力的、多少出自本能的居有現實性的方式,它為所有的人所共同分享。至少,一種是以數為基礎的、非神秘的、可解剖的和已被解剖的&ldo;自然&rdo;,如亞裡士多德和康德、智者派和達爾文主義者、近代物理學和化學等的自然,一種則是荷馬和&ldo;埃達&rdo;、多立克式和哥德式的人所經歷和感受到的不受約束的&ldo;自然&rdo;。忽視這一區別,就是無視歷史研 究的整個本質。歷史才是真正自然的,而科學家的確切的、機械地校準的&ldo;自然&rdo;則是心靈的人為的世界概念。故而,一個悖論就是:近代人發現,&ldo;自然&rdo;研究很容易,而歷史研究很難。
趨於機械論的世界觀的傾向,在數學的劃界和邏輯的區分中,在定律和因果關係中,比比皆是,且早就出現了。在所有文化的創始世紀,我們都能看到這種傾向,儘管還很微弱,而在宗教性的世界概念的全盛時期,這種傾向就會煙消雲散。在此我們可以想起的名字就是羅吉爾&iddot;培根(ror ban)。但是很快,這些傾向就獲得了更嚴格的特徵:和那發自人的心靈卻又不得不抵禦人性侵襲的一切事物一樣,它們不乏傲慢和獨斷。空間的和可理解的東西(理解在本質上是數,在結構上是量)不知不覺地變成了個體的整個外部世界的主導力量,既幫助形成感覺生活的簡單印象,自身又得這些簡單印象的幫助,由此去影響對因果關係和法定的關係作機械的綜合,以至於,在最後,大都市人‐‐例如底比斯(thebes)、巴比倫、貝拿勒斯(benares)、亞歷山大里亞,或西歐的某個大城市‐‐的敏銳意識,不得不屈從於如此一致的自然定律觀唸的壓力,甚至當科學和哲學的偏見(除此之外,它不可能是別的什麼)斷定心靈的這種狀況恰恰就是心靈本身,而機械的世界圖象恰恰就是世界本身的時候,那都市人的意識也不會對這一斷言提出什麼挑戰。亞裡士多德和康德這樣的邏輯學家,就把空間的和可理解的東西置於主導地位,而柏拉圖和歌德不僅拒絕這麼做,還對這種做法大加批駁。
四
認識世界的工作‐‐對於高階文化的人來說,這是表達自身本質的一種必需,是一種職責‐‐當然在什麼情況下都是一樣的,儘管其過程有科學或哲學之分,儘管其與藝術創造和直覺信念的親密關係,對某個人來說可能是已感受到的,而對另一個人來說可能是有疑問的。可以毫不誇大地說,世界圖象的形式在任何情況下對於個體而言都是必要的和有意義的,對於他來說(只要他還沒有比較),這形式事實上就是世界&ldo;本身&rdo;。
鑑於&ldo;自然&rdo;和&ldo;歷史&rdo;之間的區分,認識世界的工作必然地是雙重的。人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形式語言,且相互之間完全不同,並且,不論自然和歷史二者在未經審察的和模糊的世界圖象,如日常生活的世界圖象中如何的相互重疊和混淆,它們都不可能有任何內在的統一性。
方向和廣延便是區分歷史的感受性和科學的感受性的兩個顯著特徵,一個人要想使這兩者同時在自己身上都創造性地發揮作用,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德語中&ldo;ferne&rdo;一詞的雙重含義(距離、遙遠)是深具啟示意義的。在一層含義上說,它意味著未來性,在另一層含義上說,它指的是分隔的空間間隔。讀者不會不承認,歷史唯物論幾乎必然地把時間視作是一種數學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