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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村子裡還潛伏著沒有轉換完全的鬼,一把火燒掉所有是最有效的做法。不管是活人,還是吃人的鬼,只要被燒焦之後還能動彈,就綁到陽光下,永訣後患。」
他盯著我臉上的表情,殘忍地說:「難道你希望那些怪物去吃掉別人嗎?」
「如果想要斬草除根,就得這麼做,一時的憐憫只會招致無窮的禍患。」
鬼舞辻無慘緊緊抓著我的手,我覺得我的心臟在不斷下沉,下墜,彷彿要一直落到冰冷的海淵底部,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失去了溫度,連耳邊的聲音都變得虛幻而遙遠起來。
「那醫師呢?」
我聽見自己空落落地問。
鬼舞辻無慘停頓了一下。
「他不能留。」那個冷血的聲音還在說著,「知道那個藥方的人都不能活下來。」
「……但我也知道那個藥方。」
我忽然不知道哪裡的力氣,猛地推開無慘站了起來。他臉色一變,伸手就要來抓我,我啪的一下開啟他的手,踉踉蹌蹌地撐住門柱,轉身跑了出去。
我不知道我想去哪裡,噩夢沒有出口。
但我要將那個聲音甩開,將呼喚著我的聲音,遠遠地甩到再也夠不著的地方。
我感到脖子上的傷口滲出血來,血珠沿著衣袖滴滴答答地落到地上,但我感覺不到疼,黯淡的視野映出曲折的長廊,白得耀眼的砂石地,遙遠的天空在上方旋轉,整個世界都變成了迷宮。
「阿朝小姐?」
我聽到溫和的聲音,熟悉的身影站在藥堂邊上,模糊的視野重新聚焦,傾斜的地面找到了平衡的支撐點。
「你怎麼跑出來了?」
曾經倒在血泊裡的人,好端端地出現在我眼前。
醫師滿臉關切地看著我,似乎想要伸手扶住我搖搖欲墜的身體。
「你沒死?」我輕輕地開口。
對面的人露出疑惑的神情。
「你沒死。」我乾巴巴地笑了一聲,仰起頭。
鬼舞辻無慘騙了我。
他騙我。
他沒有殺掉醫師,燒毀村莊的話,仔細一想全是漏洞,根本不需要那麼大費周章,估計也是謊言。
我轉過身,看到追過來的無慘,眼裡忽然湧上大片水霧。
「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瞳孔微縮,他僵硬半晌,回答:
「是謊言。」
我在枕頭旁邊放了一把刀。
找到青色的彼岸花之後,鬼舞辻無慘開始服藥之後,我在枕頭邊放了一把刀。
如果他再次變成了吃人的惡鬼,如果他再次開始殺人——
我能做到嗎?
親手。
如果下定決心就能做到,我能下定決心嗎?
結果,我放在枕頭旁邊的,只是一把切藥材的小刀。
——發現我的未婚夫殺了人時,在我胸口撕裂開來的,並不是害怕的情緒。
有那麼一剎那,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為誰而哭,彷彿有哪一條決不可逾越的線,在那一刻徹底崩塌。
如今,那條線還在。
纏繞在我左手指上的,那條命運的紅線,如今也還在。
我捂住臉,大顆大顆的淚珠毫無預兆地湧出眼眶。
「……無慘。」
我低低地喊著他的名字,終於哭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由於不想劇透,刪了上一章結尾朝日子沒死的提示,結果大家似乎認為朝日子已經死了,弄得我十分心虛,甚至想著要不要假裝「哦對,朝日子就是死了」然後理直氣壯地發便當。
但我的良心拉住了我的大綱【。
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