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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接受他眼盲的事實,固執認為自己家孩子得是最好的,所以交了昂貴的擇校費送進一中來。你不一樣,你是主動來的。”
徐崇坐在他身邊,看著操場上一塊塊正在訓練的方陣。頭頂明烈的陽光忽閃忽閃,見應逐星沒有說話,徐崇繼續說。
“他來到學校之後,因為眼睛的情況,非常畏手畏腳,平時也不敢離開座位,活動也不會參加,一年沒到就走了。你知道嗎?你跟他簡直是兩個極端。”
應逐星終於開口:“什麼極端?”
“他是害怕被別人看到,預設自己是異類,所以處處小心,”徐崇拍了下他的肩膀,“你呢,是太想向別人證明自己了,好像非得乾和正常人一樣的事,才算是正常人,這可不對。”
應逐星頓住。
自從收到錄取通知書以來,應逐星的確是抱著這樣的心態,他想追趕上荊平野,想站在同一起跑線上,想等到有足夠底氣的那一天去佐證自己。
……簡直像個叛逆的初中生一樣要面子。
但是徐崇說:“有時候明白自己的極限。量力而行,盡力而為我,這不是丟臉的事。毛毛躁躁的,一口氣吃不成胖子,反而容易出岔子。這回摔著鼻子,下回摔了胳膊,再下回摔了腿,那還要不要生活了?”
應逐星卸了力氣,半晌說:“我知道了,謝謝老師。”
之後的軍訓,應逐星沒有再參加一些可能出現危險的專案,只參加了一些不痛不癢的訓練。
受傷的事情並沒有告訴荊平野,荊平野一般來的時候也是訓練休息的時候,加上血跡都清洗乾淨了,壓根發現不了。
結果晚上一起去洗澡的時候,荊平野聞到了血味,乍一下看到了褲子大腿處沾的血,驚恐道:“你受傷了?”
“沒有。”應逐星下意識否認。
荊平野大聲道:“屁!你是不是打架了?”
應逐星有點想笑:“我和誰打架啊?這才剛開學。”
“那你哪兒來的血?”荊平野直接開始扒他的衣服,“給我看看!”
本來夏天衣服就薄,荊平野一拽領口,大片面板直接露了出來。這還沒到浴室,過道上人來人往的,不少人腳步放緩,圍觀著這場鬧劇。應逐星抓住了他的手腕,試圖講道理:“去洗澡的時候看行不行?小野!”
荊平野悶聲拉著他快步下樓至澡堂。更衣區有行軍床,荊平野坐了上去,抬抬下巴,命令道:“脫吧,我檢查。”
這個地方是角落,加上人員眾多,這點聲音很快淹沒了。眼前,應逐星僵硬地站了會兒,終於認命開始脫衣服,覺得很是尷尬,又有點說不上來的微妙感覺,語氣都不自然了:“好了嗎?”
荊檢察官360°巡視後,終於在肩膀處發現了一處血痕。荊平野說:“還說沒打架,這兒都破皮了!”
應逐星不得不全盤托出:“我不小心摔倒,磕到鼻子了,肩膀那兒可能是摔倒的時候擦傷的。真的,我沒騙你。”
來龍去脈都說了遍,但出於某種難以言明的心理,應逐星沒有告訴荊平野自己被禁止參加走方陣。
今天下午徐崇和他講那些話的時候,應逐星認為自己已經接受了,但面對荊平野的時候,應逐星仍然下意識地隱瞞,不願意展示自己不夠好的一面。
“那就行,”荊平野說,“你不早說,我以為你又打架。”
“我說了,你沒信。”
“我這是實事求是,”應逐星說,“孟常和我一起去過醫務室了,沒什麼問題,這下放心了嗎?”
荊平野的重點在於:“孟常比我都先知道!”
應逐星:“……”他不得不又保證幾句,包括但不限於下次一定你先知道,不隱瞞你之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