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吞金 (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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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愣,這才想起顧家二郎與淺淺還等著完婚,嘆道,“他們早就議親了,若不是其中耽擱……罷了罷了,子澈除了服就跟姜家把禮過了,把日子定下來吧。”
謝雲霽不成婚,弟妹們怎能越過他去先成婚呢。
既然魏夫人今日提起淺娘婚事,那必然是顧家已有催促之意。
謝淺娘已經十六了,確實耽擱不得了。
居室中堆滿了備婚用的物事,吉服、紅燭、喜綢一應俱全,多是金色紅色,顏色飽滿甚是喜慶,只等著五日後除服,便可將那些青色霜色換下。
謝老爺的目光一一掃過這些,心中頗為感慨,他還記得兒子出生時才那麼小,如今就成了翰林院的六品修撰,都要娶妻了,時間過得可真快。
但謝雲霽出生時,他是並無期待的。那時的他滿心都是蘭嘉,謝檀的母親。
哪裡會期待一個硬塞給自己的女人所出的兒子呢。
謝雲霽到底是自己的髮妻清河郡主所出,出身高,又作得一手好學問,雖然父子倆曾經多有不睦……
不知不覺,儒雅的中年男子陷入過往的回憶中不可自拔,他細細思索兒子剛學會走路的模樣、第一次叫父親的時候、進學堂讀書是幾時?
竟全然沒有印象。
他才驚覺他未曾參與兒子的成長。
那些年他在做什麼呢,他在苦心哀求蘭嘉能夠回頭看他一眼,他在處心積慮地奪君所愛,他在全心全意地給蘭嘉一個家。
他直到現在都認為,和嘉娘一起置辦的那方小院才是他的家。
謝府太大了,太冷,他全然不想回來。
直到清河郡主吞金而亡,謝雲霽才八歲,護著母親的遺體不願撒手,小小的孩童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深刻恨意。
而後怎麼了呢,他不記得了,他沒有去及時疏解他的沉鬱。
兒子恨上了自己的父親。
魏夫人不明所以,柔聲勸慰道:“老爺不必太過掛心,妾身會將一切安排妥帖的。”
謝老爺微點一下頭,而後頹然靠在椅背上,眼神空蕩蕩地順著敞開的窗望去,園中水塘裡的殘荷猶在,雨也仍在下。
那池菡萏,是清河郡主在時所植。
他漸漸閉上了眼睛。
天上明月依然高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