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八啃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他的狀態調整的極快,從噩夢中抽離到恢復往日的平靜只在須臾之間。
現在,他只是躺在那裡,但整個人卻沒有半分煙火之氣。眉眼間淡漠的過分了些,無欲無求的樣子,清冷的宛若九月皎白的霜月。
其實,單看宋離的樣貌,並不是十分讓人敬而遠之的長相。但他偏偏一身清心寡慾的氣質,好似無形中在身上攏著一層薄薄的霧靄,叫人無法從那張不形於色的俊臉上看穿他的所思所想,亦或者他本就沒有半分慾望和追求,過著得過且過、可有可無的人生,如此便愈漸寡淡疏離了。
輕快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打破了這滿室的靜謐,卻在快要靠近門口的時候刻意的緩了下來。
宋離從榻上站了起來,甫一落地,他那一身月白色道袍便鋪展開來。上好的綢子如水般垂下,熨燙整齊沒有半分褶皺。道袍袖口及下擺皆繡著灰白色的流雲,而那流雲之上以細密精湛的針腳點綴著一朵又一朵綻放的雪梨。
道袍本就是脫俗禁慾的象徵,如此服帖的穿在宋離身上,勾勒出他精瘦有力的腰身,修長筆直的雙腿,還有那如天鵝般優雅的頸項,反襯的他身姿卓絕,不似道人,更像仙者。
「師尊。」外面的人喊了一聲。
宋離拉開門。門外站著一個十七、八歲的俊秀少年,見宋離出了門便畢恭畢敬的跟在他身後。宋離不開口,他便也不吱聲。
宋離腳步悠然,不疾不徐的走下長長的木梯。直到走出老遠,才發現他方才小憩的地方原是一座二層小閣樓。
說來有趣,伏伽山頂終年如春,既無雨雪,也無黑夜,可建這所小樓之人卻替它取名「夜雨閣」。小樓門前兩側廊柱上,漆金提著一句詩。
右為「桃李春風一杯酒」,左為「江湖夜雨十年燈」。
此刻,層層疊疊的霧靄正不遺餘力的攏在柱上,那兩行字便看的不再分明瞭。
宋離半隱於霧氣之中,他抬手輕輕一揮,雲霧便輕柔的散了開來,做工精細的白色長靴踏在青石板鋪就的小路上,只留下一陣泛著清幽的檀香。
「山下又來信了?」
宋離輾轉邁入一方種滿青竹的小院,他終於不緊不慢的開了口,是極好聽的聲線。
「是的,師尊。這次還加急了,您……」
推開木門,宋離邁進堆滿詩文的房間。他神色淡然,似乎對一切都提不起興趣,又好似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知道了,」宋離斷然道:「我明日便下山,清深,我離開的這些日子,山上就交由你和久川了。」
五年前,金川之役,宋離一戰成名,在武林中嶄露頭角。
當年戰事激烈,由金川至禹州一帶餓殍千里,民不聊生。蕭正清和葉久川,便是宋離在沿途撿回的孤子。按理說,中原農家多看重男丁,但他們二人俱是因家中無米無糧而被家人拋棄。宋離對人素來疏離淡漠,但他偏對這二人心生惻隱,便將他們留在身邊。
後來,他帶著兩個十幾歲的少年,悄然無聲的落在伏伽山頂上。從那天起,這伏伽山頂多了一座道觀,蒼皇大陸上出了一個門派,名喚——天眼宗。而那隱於天眼宗的道人,也因著這座神山,得了一個尊稱,世人皆叫他做「伏伽真人」。
可這伏伽真人甚少出山,世人只聽說他武功卓絕,性情清冷,不喜熱鬧。有幸得他襄助,見過他真容的人都道他天姿非凡,宛若謫仙。如此一來,又多了個「伏伽仙人」的名頭。
宋離本也不欲收徒,只當讓二人有個去處,能吃的飽飯。但一來二去,他們說什麼也要拜宋離為師。宋離見他們根骨尚可,閒在這伏伽山上也荒廢了,便傳授他們些許功法劍招。
蕭正清年歲稍大些,便稱師兄。時間一晃五年,昔日面黃肌瘦的農家小童也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