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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武百官喜氣洋洋,眉開眼笑高聲賀道:「太孫威武!」
聲音震天響。
他一身白衣出城,此時白衣染成了紅衣烈烈,心口處的槍傷處暗紅暗紅,腳面一直滴著鮮血。
啪嗒,啪嗒,卻無人看到。
千里奔襲,滴水未沾,他終於凱旋而歸,帶著殺父仇人的首級,強撐著的一口氣在他回到太孫殿時終於用完,他轟然倒在石階上。
醒來時,他的母親、董氏站在榻前,只淡淡瞥了他一眼,說:「回來了。」
他的妹妹,佑安興奮得圍在他榻前,蹦蹦跳跳嘰嘰喳喳個不停:「哥哥,哥哥有沒有給佑安帶西域的新奇玩意兒?」
沒有人,自始至終。
自始至終沒有人問他一句:「受傷重嗎?疼嗎?」
多福軒人丁稀少,院裡空蕩蕩、靜悄悄,只院中簷角掛著的八角宮燈隨風搖曳。
寢殿中的程魚兒與李景琰卻不知,只一牆之隔的錦王府樂道堂卻是非同一般的熱鬧。
樂道堂。
董氏剛泡了玫瑰花浴,整個人慵慵懶懶,半眯著眼睛,斜斜靠在床柱上任由丫鬟給她絞發。
她正有些瞌睡,突然披在身後的青絲不慎被人一揪,鑽心得痛,她擰眉轉身,正要開口訓斥,看到身後的人卻愣愣呆在了原地。
那人不是丫鬟,而是一個極其俊朗的男子,身著一身湛藍色得體的描金長衫。
見她怔住,男子放下手中的棉巾,將她整個人擁在懷中,捏著她的下巴尖輕笑道:
「怎麼,傻了?」
面上一疼,想起白日裡摔在床楞的紅包仍紅腫未消,董氏忙不著痕跡轉開頭,朝門口處望去,聲色婉轉,羞怯怯道:
「你今日怎麼來了?若讓人看到」
「沒人看到。」男子又將她的頭轉過來,溫聲安慰她,骨節分明的手掌扶在董氏紅紅腫腫的面頰處,心疼道:
「疼嗎?」
「不疼。」董氏水靈靈的新月眸望了男子一眼,又羞澀得垂下眼簾。
她螓首低垂,似是害羞避開著男子,卻青絲垂下,留一截瑩□□嫩的秀頸漏在外面。
她肌膚瑩白,秀頸纖長姣好如同一隻白天鵝抬起優雅的頭顱,果真,她聽見男子的呼吸粗了幾分。
火熱的目光從她的秀頸開始流連,慢慢朝下,燙得董氏的呼吸也有些不平。
她一呼一吸,隨著心口的起伏,浴後輕薄如紗的浴衣從肩頭慢慢滑落。
滑過瑩白透粉的圓潤肩頭,卻堪堪遇到阻礙欲落未落掛在身上。
那視線更火熱了幾分,董氏斂住唇角微微上揚的弧度,抬眸,用水潤潤的新月眸睇著男子,半咬著緋色的唇瓣,欲說還休:
「你來了就不疼了。」
果真,此話剛落,男子便一把將董氏緊緊攬在懷中,捏著她的下巴尖,俯身擒住了董氏艷麗的唇瓣。
竹窗搖曳,樹影婆娑,今夜的月色有些燥熱。
寢殿裡,地龍將這初春的溫涼烘得暖意融融。
「現在還紅著,當時定是特別疼吧。」
一聲柔柔的、嬌嬌的、帶著小心、心疼的軟語讓李景琰從回憶中驚醒。
程魚兒柳眉緊擰,那醜陋歪曲的傷疤模樣很是駭人,一看就沒有經過精心的呵護。
程魚兒盯著那傷疤,心裡不覺得難看,卻覺得心裡堵堵得,止不住得心疼。
她再一次忘記了李景琰不喜女子觸碰的禁忌,她如蔥白般纖細白嫩的纖指再次敷上了那個傷疤。
她一厘一厘摩挲著那傷疤,感受傷疤上的突兀不平和溝溝壑壑。
只看著摸著便讓她覺得心驚肉跳,程魚兒不敢想當時這傷口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