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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尖嘯般地吼叫:「滾!滾開!」
兩個男子環手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紅衣女人也默不作聲,她摸索到張和才的手指朝後掰,幾乎掰折它,待張和才受不住鬆開手,她抬起右手,左右開弓狠狠抽了他兩個耳光。
張和才被她抽得愣了愣,還要動作,女人抬手又抽了他兩個。
張和才終於偃旗息鼓。
「醒了?」
半晌,女人彎下腰看他頹敗的臉,在李斂一聲慘過一聲的嘶嚎中吐出這夜的第一句話。
張和才默然而坐,他弓著背,低著臉,頭髮從髮髻中蓬亂地露出些許,輕易地衰老。
女人按著他肩膀又停了一會,放開手,也坐到他旁邊。
她展開腿,靴跟蹬著地上青磚,環手不知看在何處。旁側兩個男子放下心走開,不多時又招呼一人,三人飛簷而上,去補醫館瓦上的大洞。
片刻後,李斂的哀嚎漸弱下去,慢慢沒了聲息。
張和才不知那是好是壞,他不敢去想。
他突然想起一件不相干的事。以前碰到大事他總愛唸佛,嘴上唸叨,心裡也念叨。可這回和李斂一塊出事,他一個字都沒念,根本都沒想起來。
他也不知這是好還是壞。
他正出神著,旁邊的女人忽然道:「你喝不喝酒。」
張和才抬起眼看她,他不知道那個眼神讓女人感到一些震動。
片刻,他聽見自己開口道:「喝。」
女人笑了一下,起身走開,很快拎了一壇酒來。
拍開封泥,她仰頭飲了幾大口,把罈子遞給張和才。張和才接過來,突然明白李斂和她的友人為什麼飲酒。他們就像要把下半生的酒全在這一日,這一刻鐘喝完。
他絲毫沒有遲疑,也對著壇口喝了幾大口。酒順著罈子灑下去一些,落了幾滴在傷上,殺得他劇痛,他為這劇痛又多喝了兩口。
放下酒罈,女人伸手又接回去,飲幾口,再遞給他,他於是再接過來,兩人你來我往,喝光了半壇。
那麼多酒下去,張和才感不到一絲醉意。
院子中很靜,只有屋上瓦片輕響。
紅衣女人忽然道:「月亮出來了。」
張和才反應了一瞬才抬起頭。
已是二更後了,天上一輪明月卻懸在當空,張和才看著那玉兔,模糊地想起之前李斂在河中央送給他的幾輪月亮,心中直覺恍如隔世。
江湖人的一生,活別人的幾輩子。
那他呢。
他要活幾輩子。
張和才兩眼發直地看著那月亮,慢慢有些重影,此時醫館後門輕響,他剎那回過神,猛盯著院門看。
門開啟,兩個男子端著火盆出來,想是從屋簷那漏洞上直接跳下去的,學徒很快也出來,雙手套袖上全是血,老大夫站在門前,遠遠朝二人招手。
張和才莫名的有些不敢動。
紅衣女人道:「去罷。」
張和才站起身,跛腳走了幾步,回頭看她一眼。
女人道:「我把酒喝完。」
張和才扭過頭,儘自己之能快速地衝進了屋子。
屋中比方才亮許多,一暗一明,張和才有些困難地閉了閉眼,撲到架起的簡易床鋪旁,觀察李斂的臉。她看上去比剛才更加蒼白,手伸下去握住,濕涼得像深冬,好在背上的大傷已縫好了,裹滿紗布。
大夫對他道:「張總管,今夜你須得守好她,有需要便去知會孫訾紅,老朽要歇息了。」
張和才張了張口,問道:「她什麼時候能……能醒?」
老大夫道:「說不好,少說得兩三個時辰,今夜若不發熱便一切好說。」
張和才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