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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公,此番蜀軍陣勢守得甚嚴,要不我們暫且退兵,再做打算?」有部將在一旁建議。
桓溫剛想說什麼,忽然胯|下坐騎發出「希律律」的一聲長嘶,馬退了兩步,前蹄騰空揚起,幾乎要把他掀下馬來。桓溫雙腿緊緊夾著馬腹,手勒韁繩,定睛一看,原來馬前竟然落了四、五支長箭,箭桿插入土中幾乎一半。
「桓公,不能再進攻了,快退兵吧!」部將在一旁催促道。
「好。」桓溫一咬牙,先稍作退卻,再做打算,也是一樣,他吩咐身邊親衛,道:「傳我的令,鳴金收兵。「
「喏。」親衛得令而去,直奔後陣。
距桓溫數百餘步遠、正在安排己方弓|弩手,再一次組織進攻的袁喬將這一切盡收眼底,暗暗著急,朝桓溫急步而來,想要阻止。戰國時期,秦國征伐韓國,趙王問廉頗,可不可救,廉頗說,不可救;但趙奢卻道:「道遠險狹,譬之兩隻老鼠在穴中相鬥,將勇者勝。」此時,蜀軍扼守笮橋,晉軍必須乘著先前的連勝之威,奮起餘勇,一鼓作氣,衝過笮橋,攻下成都。如果此時退兵,晉軍的這股銳氣便洩了,又深入成漢腹地,如果蜀軍堅壁清野,一旦晉軍糧草耗盡,弄不好,全軍覆沒都有可能。
袁喬走了百步,忽聽己方後陣響起了震天的鼓聲。
「咚,咚,咚!」鼓聲直衝雲霄,響徹兩軍陣地,把天空高處的飛鳥,南河河底的遊魚,驚得四下亂飛亂躥。袁喬不禁大喜,難道桓溫先前傳的是進攻的號令?
袁喬並不知道,此時桓溫的親衛目瞪口呆,指著鼓吏,手指顫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明明傳的是鳴金的命令,怎麼這鼓吏驚慌失措下,卻敲響了戰鼓!
袁喬大喜,他抽出腰間配劍,指向空中,喝道:「放箭!」
晉軍弓|弩手早就準備就緒,此時聽到命令,個個張弓搭箭,朝對岸射去。對面蜀軍不甘示弱,也朝這邊回射。一時之間,空中弓|弩亂飛,箭簇偶爾撞擊在一起,在空中迸射出耀眼的火星。
晉軍早有盾牌手手持盾牌,護著弓|弩手,只聽「哚哚」聲連響,片刻之後,盾牌上插滿了利箭,彷彿刺蝟一般。幾番攢射,袁喬見蜀軍陣型已亂,箭也不如先前那般密集,他跨上戰馬,揮舞著寶劍,喝道:「隨我沖!」說著,便一馬當先,朝笮橋衝去。
「沖啊!」
「殺啊!」
驚天動地的鼓聲中,晉軍跟在袁喬後,紛紛往笮橋衝去,弓|弩手在後方壓陣。此番蜀軍的箭矢遠不如前次那般密集,眼見著,袁喬已經衝過了笮橋!
越來越多的晉軍士卒衝過了笮橋,沖入了蜀軍的陣營,霎時,兩軍短兵相接起來。在後督戰的桓溫大喜,也跟著衝過笮橋。
「噗!」「啊!」長矛刺入蜀軍身體,再抽出來,帶起一串血花,灑落在地。蜀軍戰力本就不如晉軍精銳,如今看來,晉軍簡直就是一群不要命的瘋子,聽著身邊連連的慘叫聲,不由心生寒意,愈發守不住陣腳,節節敗退。
一名蜀軍士卒轉身便跑,越來越多的蜀軍轉身四下逃竄,區區五千錢,又怎麼比得上自己的性命珍貴?晉軍趁勢掩殺,直逼成都南門。
「快,快放箭!」城頭觀戰的李勢見勢不妙,喝道。隨著他的話音,幾隻箭疏疏落落,有氣無力地射下,大部分城頭守軍早已奔下城頭,脫去軍服了。
忽然火光沖天而起,伴隨著刺鼻的濃煙,李勢被燻得連連咳嗽,肚子上的肥肉不住顫動。卻是晉軍已經衝到南門處,撒上早已備好的硫磺、油脂等引火之物,放起一把沖天大火。
「快,快滅火。」李勢都快站不住了,抖抖索索地指著南門。
身邊一同觀戰的中書監王嘏嘆道:「士卒都快走光了,陛下,我們不如投降吧。」 散騎常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