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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沖道:「人不好,又怎會送我撒子?」大哥莫不是變傻了吧。
桓溫笑了,道:「你小孩子家的,別管大人的事。」吃罷撒子,兩兄弟閒聊了一會兒,桓溫又解答了弟弟學業上幾個不懂的問題,才與羊主告辭。
他走在路上,卻想著桓沖的話。其實,弟弟的問話,正中了他的心思。當日初見褚蒜子,便覺得這女郎與眾不同,在被流民圍攻後,還能保持鎮定。後來上巳節那日,她不僅沒有嘲笑他,反而讚賞他、鼓勵他……但自己家門寒微,褚氏卻是二等士族,連陳郡謝氏的女郎也只能嫁入褚氏作為繼室。褚、桓門第差距太大,如果貿然去褚氏提親,反而會被褚氏認作侮辱,必遭拒絕。他也只好把這心事埋在心底。
但是,庾翼的賞識,卻讓他看到了些許曙光。如果能順利承襲父親的爵位,再在庾翼舉薦下出仕,自家的地位就提高了。到時,或許褚氏便會同意這門婚事。
這樣想著,他的腳步愈發輕快。
三日後,褚蒜子去衛夫人處學習書法時,又遇到司郎君。等她在自己位子上坐好,卻見書案上整整齊齊地放置著一疊魚卵紙。
「這……」她抬頭看看衛夫人,衛夫人微微搖頭,抿唇一笑,下巴卻朝司郎君一擺。
「這難道是司郎君所贈?」褚蒜子暗想,急忙轉頭向司馬嶽看去,卻見那清俊少年正對自己凝眸而笑。
「這……也太貴重了吧?」褚蒜子有些不安。
司馬嶽看出了她的不安,安慰道:「無妨,不過是一疊紙而已。上次女郎不是請我吃寒具了嗎?」
但區區寒具又怎能與名貴的魚卵紙相比呢?但她真的很想試試在魚卵紙上寫字啊。她咬著唇,目光遊移,一副左右為難的樣子,看在司馬嶽眼中,卻覺得伊人愈發可愛。
司馬嶽想了想,笑道:「如果女郎過意不去的話,多帶些吃食給我,就好了。上次吃了女郎家的點心後,嘗什麼都沒有滋味了。」
褚蒜子聽他這麼說,不由地笑了起來,道:「哪有這麼好?」又問,「你喜歡吃什麼?」
司馬嶽道:「麵食之類的,都可以吧。我比較喜歡吃湯餅。」
「你也喜歡吃湯餅啊……」褚蒜子託著腮,這司郎君喜愛麵食,只怕也是南渡士族。除了書法之外,她平時也喜愛研究吃食,有何心得,雖然不會親自動手,卻吩咐自家庖廚,反覆試驗。謝真石也縱著她,畢竟,美味而獨到的飲食,也可以彰顯世家的身份。褚府庖廚自然也在湯餅上下過功夫,但如果事先在家中做好湯餅,再帶到衛夫人處,卻怕涼了,即使能保持溫度,只怕湯餅也早就沱在一起,不好吃了,除非……
她側著頭,託著腮,長睫低垂,細心思索的樣子,全都落在司馬嶽眼中。他的目光更加柔和了,唇角上揚,露出笑意,直到衛夫人咳嗽一聲,開始講課,兩人才回過神來。
時間不知不覺地轉眼到了五月,除了去衛夫人處上課,每次都遇到司馬嶽,兩人談論書法,越來越熟悉外;褚蒜子有幾次在路上又遇到了桓溫,第一次,他將洗乾淨的食盒還給褚蒜子,後來幾次,便是「偶遇」。
連玉硯也覺察出不對,捂嘴笑道:「這桓郎君,是不是對女郎有意啊?」
「莫要胡說!」褚蒜子啐道,卻不由臉上微紅,心中如小鹿亂撞。然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士族女子的婚事從來便不是自己能做主的。除非桓溫向父親提親,但,即使他提了,父親也不會答應。想到此處,她的臉色變得黯淡了,不由地低低嘆了口氣。
這日回到家中,吃罷晚飯,僕役上了茶,一家人坐在一起閒談。飯後,褚裒往往會與謝真石談論些朝事,也不避諱褚歆、褚蒜子這對兒女。畢竟,作為士族子弟,總不能對朝廷大局茫然無知。
褚裒端起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