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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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的野糧。然而,早已空空如也。
產婦心一橫,將嬰兒用條破褲子一裹,扛了鋤頭就到山上去挖。
滿山都是挖野糧的人群,他們提著月亮鋤,揹著揹簍,一雙雙眼睛,四下裡逡巡著。樹被去了衣,地被剝了皮,這一方水土已為飢餓的人們作出最大的貢獻了。它也無能為力了。
糧沒挖到,卻收穫一揹簍悽楚的歌:
太陽落土四山黃,
我在山上挖野糧。
樹剝皮來地去衣,
揹簍空空往回去。
咿呀呀——
祖先爺也,我餓喲!
正在萬般無奈的時刻,產婦聽說鄉上某幹部要連夜趕往六十里外的縣城去辦一件事。縣城自古以來就是富庶之地,想必有燒餅之類的東西出售。產婦立即找到那幹部,跪著求他一定買一個餅回來。
那幹部拉起婦人,淚流滿面地說:“我這裡還有幾兩糧票,一定給你買一個回來。”
婦人在幹部的家門前等了差不多一個通宵。
清晨五點,幹部回來了,兩手空空。
“我跑遍了大半個縣城,沒有賣餅的,只有一個小店賣稀飯,我進去蘸著鹽巴吃了一碗,本想帶一碗回來,哪知我吃的是最後一碗了!”幹部痛心疾首。
婦人絕望了,長嚎道;“我的先人達達也,你到縣城嘛,風也抓一把回來嘛!我的人呢,啷個得了哦!嗯——”幹部屋也不進,趕到婦人的家,探了探躺在床上的瘦骨磷峋的男人的鼻息,對婦人說:“繼續給他喂水,他一時不會過去,我立即再到縣城去,把全城轉完,買不到東西誓不回來!”
說完,他搖搖晃晃地走了。
天快黑的時候,幹部回來了,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子,吃力地旋開來,送到奄奄一息的男人嘴邊。
那是他從醫藥公司買的止咳糖漿。
男人喝完那瓶甜甜的止咳糖漿,滿意地死去了。
那風塵僕僕的幹部,眼眶溼潤了,他沒有對死者的家屬說任何話,默默地離開了婦人的家。第二天一大早人們發現:他餓死在回,家的路上……飢餓,給夏兄的人生上了深刻到骨髓的第一課。他從小就開始勞動,和母親一起,滿山扯梭草,剝燁樹皮艱難度日,並供自己讀書。在他高中畢業剛剛走上小學講臺的時候,母親病死了,留下他孤身一人。他把自己所有的情感,都深深地埋藏在書堆裡了,並在其中消蝕著天賦和靈性,變成書蟲。
他何曾嘗過“玩兒”的滋味兒呢?
更何況是與一個女同學一起!
“我還有四十頁讀書任務呢!”夏兄說。
“你這一輩子,除了書,難道就不需要點別的嗎?”
這倒把夏兄問住了。說真的,他對這個問題連想也沒想過。
“把你那破玩意兒收起來吧!”明月幾乎是帶著命令的口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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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兄悻悻地合上了書,跟明月走出來了。很明顯,明月竟然把他朝拜的書稱為“破玩意兒”,夏兄是很不高興的。
他們從後校門出去,緩緩走進數百米外的大操常這是一個公共娛樂場,名叫西門操壩。此時,操場上熱鬧非凡,打羽毛球的,舉行籃球比賽的,舞劍的,練氣功的,無不透出虎虎生氣。明月和木偶人似的夏兄在操場內這兒走走,那裡轉轉,無聊得像兩隻吃飽喝足的蜻蜓。夏兄似乎害怕熱鬧,害怕聲音,對這一切厭煩極了,痛苦地沉默著。他完全是被明月牽著鼻子走。明月見他那副神情,惡作劇的心態支使著她,專把夏兄向熱鬧處帶去。
他們到了操場的東北角。
這裡圍聚著數百人,梯子上站著一個瘦瘦的老者,正有聲有色地說著評書。
明月知道,這是通州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