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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惟演的話,其實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他將丁謂和寇準相比,比的不是這兩個人,而是這兩件事。
那麼,想想當初寇準一案,後續是如何處置的,一切就都明瞭了。
先是寇準被罷相,緊隨其後就是降品,貶為地方官員,去做知州。
但這僅僅只是個開始而已。
將寇準本人逐出朝堂之後,接著就是清理他在朝中的黨羽勢力。
或因和寇準一同涉案,或因日常辦公中有錯漏,或者乾脆直接就是因為依附寇準……
總之,凡是和寇準結交的大臣,一一被逐漸剪除,遠謫出京。
這些做完之後,朝中能夠對此案提出異議的不穩定因素,也就被全部清除。
所以下一步,就是播罪中外,將那些有的沒的罪名,全都扣在寇準的身上,讓他名聲喪盡。
最後才是之前丁謂做的那樣,再次將寇準徹底遠謫,貶為九品小吏,去到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一直到死。
雖然說,丁謂做事太急了些,以致於手段上備受詬病,但是,大體上的方向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只是風水輪流轉,丁謂只怕也沒有想到,他打壓寇準的最後一步還沒做完,就輪到了他。
如若將今日之事和當年寇準之事相比,那麼,第一步是丁謂罷相,第二步降品,出為知州。
再緊接著下去,就該清理黨附丁謂的大臣了……
而要論丁謂的黨羽,首當其衝的,就是中書的任中正和樞密院的錢惟演。
一時之間,王曾也沉默下來。
如此說來,錢惟演的做法就能說得通了。
面對丁謂即將倒臺的狀況,他能做的選擇只有兩個,要麼像任中正一樣力保丁謂,要麼就是徹底和丁謂劃清界限。
怪不得錢惟演一出招就上了如此狠厲的手段,他壓根就不是在置丁謂於死地,而是在自救。
說白了,丁謂最後到底如何處置,錢惟演並不在乎,他只是要借這種激烈的手段,來表明自己的態度。
只不過……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這般逼迫大臣,終歸是會受人非議,若有人以此來做文章,只怕也會起風波啊。”
王曾嘆了口氣,看著錢惟演,語氣略帶憂慮。
說白了,丁謂倒了,作為他的黨羽,錢惟演被清算幾乎是不可避免的,這種時候,他維護丁謂是錯,對丁謂落井下石,其實也是錯,無非一個理由而已。
但是,對於這一點,錢惟演卻顯得並不在意,道。
“你且放心吧,這次要嚴懲丁謂的,是太后和官家,我不過是順勢而為罷了,不會有事的。”
這一次,錢惟演又露出了剛剛那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讓王曾的眼中不由掠過一絲異色。
不過,他再想接著問下去,錢惟演卻顯然已經不想再多說什麼了,只是兜著圈子的顧左右而言他……
於是,王曾心中的疑惑更甚,但見此狀況,他也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了。
將話題岔開,又閒聊了幾句,眼瞧著天色漸晚,王曾便也起身告辭了。
錢惟演笑呵呵的將王曾送出門,轉回頭來,卻見正廳當中,已經多了一位雍容的中年婦人,神色略顯憂慮,道。
“官人,宮中既有吩咐,你何不明言,萬一這王相公猜不透你的意思,豈不……”
看著婦人這般神態,錢惟演臉色一板,道。
“婦人之見!”
“朝堂政事,有些時候說的太明白,反而叫人生疑,這王曾是個聰明人,我今天隱隱晦晦透露的這些東西,他必然會追查下去。”
“到時候,他自然會知道他該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