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謂為宰相,盜權奸私,嘗託允恭擅命後苑工匠,出皇室庫銀造金酒器為己用,此其罪二。”
“……允恭與謂,內外勾連,罔惑朝廷,允恭曾語謂,求管勾皇城司之事,謂身為外臣,竟私出熟狀,竊人主之權,幹宮內事,此其罪三。”
隨即,便有內侍上前,將這份文書中所提到的私造金器,以及雷允恭和丁謂私相授受,弄權攬差的來往公文,都一一出示。
待這些都做完之後,珠簾微微晃動,劉娥的聲音方才響起,道。
“丁謂身為宰相,乃與雷允恭交通,往昔有政務文書,允恭多言已與卿等兩府宰臣議定,故吾皆可其奏,近方識其矯誣之面目。”
“且允恭受先帝大恩,故命其營奉先帝陵寢,期其盡心,不料此賊竟敢擅有遷易,幾誤大事矣。”
這話搭配上剛剛的供詞和證據,太后的用意顯然已經極為明顯了。
於是,在場眾臣,原本還有想給丁謂說情的,也頓時息了聲。
與之相對的,則是丁謂的老對手馮拯,見到這般狀況,自然是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話,道。
“太后,官家明鑑,自先帝登遐以來,宮中與政事堂皆文書批答,鮮召大臣,諸政事實則乃丁謂同雷允恭同議。”
“臣等雖為宰執,但凡有需議之處,二人皆稱得旨禁中,命臣等遵行,莫能辨其虛實。”
這話一出,趙禎在簾後頓時咧了咧嘴。
馮拯這個老傢伙,總算是露出獠牙來了。
雖然說,日常在朝中,這位馮相公好像是對誰都和和氣氣的,但是從這番話便可看出,他的手段要比丁謂狠的多。
丁謂的狠,是擺在明面上的,看誰不順眼就抽一棍子。
但是,馮拯的狠卻是藏在暗地裡的,平素什麼都看不出來,真到了關鍵時刻,這位馮相公捅出來的,可是一柄柄白進紅出的利刃。
剛剛劉娥的說法,實際上更多的是把責任歸咎在雷允恭的身上,說他假託政事堂之意欺瞞宮中,以權謀私,矇蔽內外,並沒有直接提到丁謂。
雖然說,這並不能為丁謂減輕罪責,但是可以看出,劉娥還是存了幾分要儘量控制影響的心思的。
可現如今,馮拯這一開口,直接了當的就說,不僅僅是雷允恭矇蔽內外,而且還是他和丁謂勾結,假傳旨意,攬權自重。
尤其是這麼一句‘臣等莫能辨其虛實’,直接便將丁謂送入了死地。
如果說,前面丁謂的那些罪行,雖然重大,但是,都還只是一些貪瀆,謀私的影響的話。
那麼,馮拯的這一句話,卻毋庸置疑,給他打上了一個心懷不軌的權臣標籤。
身為宰相,遇事不和其他宰執大臣商議也便罷了,可聯合宮中內宦阻隔內外,令兩府大臣莫辨旨意之真假,那麼,下一步又該做什麼了呢?
果不其然,這話一出,劉娥當即大怒,直接站起身來,引得面前珠簾一陣晃動,道。
“吾竟不知,丁謂竟敢如此僭越,此等悖逆之臣,必當誅之!”
啊這……
看著珠簾後怒氣衝衝的太后,在場的一眾大臣,額頭上立刻冒出了一陣冷汗。
這好像有點……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