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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痛子發抖道:“小哥,我實說了吧,我好怕,膽子都要嚇破了。”
同情又愧疚的以那雙凝固的空茫眼球對看朱瘸子,燕鐵衣歉然道:“你應該害怕--但你原不須害怕的,老哥,我抱歉累你擔驚受嚇了。”
朱瘸子抖索索的道:“不,不,我怕是怕……我可是甘願挨怕來的……小哥,我膽子小,但我豁上了……你別這麼說,我受不了驚嚇,我卻寧肯來受。”
燕鐵衣道:“多謝了,老哥,我會記著。”
這時,從右側方移近的聲響,連朱瘸子都聽得清楚了,那可不真是人們的腳步聲,衣衫擦過什麼草梢枝時的哆嗦聲?還有硬物撥挑插探的“噗哧”音響。
有人影出現了,幢幢人影晃閃,果然又是另一幫子大漢--十七、八個人!
現在,這一批人距離他們,是一個斜角的七、八丈遠近,中間還間隔著錯雜的矮樹草叢。
燕鐵衣與朱瘸子兩人,便隱伏在一堆雜亂生長的齊脛野草之後,他們緊貼於地,姿勢甚低,除非來至跟前,否則,從任何一個角度觀察也不易發覺!
好像那一批人直到近前方,才發現了山田上也有他們的同夥,於是,一個粗啞的,燕鐵衣曾經聽聞過的嗓門,便扯開叫了起來:“那邊上頭的可是卓老大,賀大哥?”
傳音傳了過去,山田上立時響起卓飛的聲音:“是老曲麼?你們可發現了什麼?”
這位“老曲”,顯然便是燕鐵衣夜奔之時,第一次遭遇上的“青鶴教”那幹人的為首者--當時被他的夥伴稱為“曲大哥”,現下卻由卓飛口中改成了“老曲”。只聽他大聲回應:“什麼也沒看見,卓老大,只在方才兩裡外與海家兄弟那一組朝過了面,他們也一樣毫無所獲,連姓燕的影子也未曾發現,不知孟二哥與任四哥他們可有什麼訊息?後半夜我們就沒遇過他們!”
卓飛的聲音透著急躁不寧的在嚷:“孃的皮,姓燕的這龜孫莫非就能飛天遁地走了人不成?夜裡來我們五組人手裡,已經摺了房老五與崔老六的那一組啦!十好幾個像牛高馬大的漢子,居然不聲不響的就全橫了,叫人宰了一地,這必是姓燕的乾的好事,老曲,血仇如海深啊,不逮著那王八蛋我怎生順下這口氣?我他娘這一輩子也定不了心哪!”
“老曲”在叫:“卓老大,你放寬心,遲早,姓燕的也會落在我們手裡,那時再由卓老大你剖心取肝,活祭房五哥崔六哥和那些受害的兄弟們不晚!”
卓飛又在喊著:“後半夜你們就沒碰上孟老二和任老四的那組人麼?我他娘眼皮子一直就在跳,不要又是出了紕漏才好,這一晚上真是受足活罪了。”
“老曲”扯著喉嚨道:“卓老大你不用懸念,不會又出事的,每一組人全帶得有銀哨銅鑼加上火箭,夜深人靜,一待有警,這些玩意兒便能將音響光亮傳揚出老遠,我們早就會發覺啦,既無異狀,想是他們也不曾授查到什麼?”
卓飛在那邊叫著:“我也但願如此,可是一想想房老五、崔老六那一組人,又何嘗發出過什麼傳警訊號來著?不也叫姓燕的殺了個淨絕?我他娘真是放不下心啊!”
“老曲”粗聲嚷著:“不會出事的,卓老大,姓燕的瞎了雙狗眼,那會一再有這等的能耐?咱們再找找,說不定就會圈住他,天放亮了,對我們有利,他若想逃,就越發難上加難啦!”
卓飛吆喝道:“老曲,大家全仔細點,時間一長我們就更不利了。”
正當“老曲”在回答卓飛的時候,隱伏在草叢之下的朱瘸子卻出了一件天大的意外--一條斑花錦爛的毒蛇,突然由一邊的深草裡蜿蜓而出,直滑向朱瘸子的腳踝!
猛的看見了這條毒蛇,朱腐子不由自主的脫口驚叫出聲,同時縮腿拳身,往旁滾動,剎那間,毒蛇昂首吐信,倏竄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