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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然後呢?&rdo;斯托姆根輕聲問。
&ldo;然後我們就可以開始做我們的正事了。&rdo;
&ldo;我常想那到底是什麼。世界整合和人類文明化只是一種手段，總有結束的時候。我們或許可以走出去，進入太空，看看你們的宇宙‐‐或許我們可以幫助你們完成某種艱巨任務?&rdo;
&ldo;你可以這麼說，&rdo;卡列倫說。這時，他的聲音帶了一種明顯但難以解釋的悲傷，這讓斯托姆根感到莫名的不安。
&ldo;但是，假如最後你在人類身上做的試驗失敗了呢?這種事情我們瞭解，跟原始人部落打交道就是這樣。你們也有失敗的時候吧?&rdo;
&ldo;有過，&rdo;卡列倫說，聲音很輕，斯托姆根幾乎聽不到，&ldo;我們也失敗過。&rdo;
&ldo;那你們怎麼辦?&rdo;
&ldo;我們等待，然後再從頭來。&rdo;
沉默持續了大概五秒鐘。卡列倫再開口時，出言之意外，讓斯托姆根一時沒反應過來。
&ldo;再見，雷吉!&rdo;
卡列倫把他耍了!大概現在已經太晚了。斯托姆根只愣了一下，然後，他迅速而熟練地抽出那支閃光槍，把它抵在玻璃上。
松樹林一直延伸到湖畔，只在岸邊留出幾米寬的一條草地。
每天晚上，只要天氣還算暖和，九十高齡的斯托姆根都會沿這條小逕往碼頭那邊散步，看著日光在水面上漸漸散去，然後在森林送來寒夜的冷風之前回到他的房子。這簡單的儀式化散步給了他很多滿足，只要體力允許，他會一直做下去。
遠處湖面上，有個什麼東西從西邊飛來，飛得很低，很快。這塊地方不常見到飛機，如果不算那每小時一班的跨極地班機。班機不分晝夜在頭頂上飛過，但從沒見過飛機出現，只偶然見到它留在同溫層藍色背景上的氣體尾巴。這是一架小型直升機，直衝他飛過來，目的十分明確。斯托姆根掃視了一下湖岸，看到自己無處可逃，只得一聳肩膀，在碼頭前端的一張木椅上坐下。
那記者過于謙恭的樣子讓斯托姆根有些吃驚。他幾乎已經忘了自己不但是個老資格的政治家，而且，在他的國家以外，還算得上是個神秘人物。
&ldo;斯托姆根先生，&rdo;造訪者說，&ldo;我很抱歉打擾你，我們剛聽到一些有關超主的訊息，希望你願意就此事談談看法。&rdo;
斯托姆根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過了這麼多年，他仍然跟卡列倫一樣討厭&ldo;超主&rdo;這個字眼。
&ldo;我認為，&rdo;他說，&ldo;我不能再做任何補充，為別處的那些報導添枝加葉了。&rdo;
那記者專注地看著他，眼神中充滿好奇。
&ldo;我認為你可以。我們聽說了一個非常奇特的故事，大約三十年前，科學部的一個技師為你製造了一個非常特殊的裝置。我們希望你能給我們講講這件事。&rdo;
斯托姆根沉默了一陣兒，他的思緒回到了過去。秘密被人發現，對此他並不驚訝。實際上，它竟然隱藏瞭如此之久，這才讓人感到吃驚。
他站起身來，沿著碼頭往回走，記者在幾步之外緊跟著他。
&ldo;那個故事確有其事，&rdo;他說，&ldo;我最後一次造訪卡列倫的飛船時，隨身帶著一些儀器，希望能見一見監理人。這件事做得很蠢，不過呢，那會兒我剛六十歲。&rdo;
他自嘲般地笑了一下，然後接著說：&ldo;這故事不值得你跑這麼遠。你知道，那玩意兒沒起作用。&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