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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她神情溫柔地望向雲黛,「好孩子,我可盼著你早些進門,聽你喊我一聲母親。」
雲黛心下一軟,眼眶微酸,她何嘗不盼著能與大哥哥早日修成正果,可現下他人在長安也不知是個什麼情況,她都恨不得長出翅膀飛去長安一探究竟。
稍稍平緩了情緒,幾人一同進門拜見謝老夫人。
……
當晚,晉國公與沈元韶喝得耳酣面熱,還有意替沈元韶在隴西軍裡安排個差事。
沈元韶如拒絕烏孫昆莫一般婉拒了晉國公。
喬氏則挽留雲黛多住些時日,「好不容易回來了,你就在家安心住著,明日我派人去永吉縣送信,將你三哥哥叫回來聚一聚,他若知道你回來了定是歡喜的。」
雲黛放下雕花牙箸,搖頭說道,「不用叫三哥哥來回折騰了,明日我同哥哥給父母雙親掃過墓,便往長安去了。」
喬氏驚道,「你還要去長安?」
「是,不弄清大哥哥的安危,我無法安心。」
「長安那麼遠,且不說一路的奔波辛勞,就算你去了,若真遇個什麼事,你也愛莫能助。倒不如就留在府中等著,阿縉那邊一有訊息,他姑母定會送信回來。」
雲黛知道喬氏是好意,可她心意已決,「夫人說的我都明白,可我若真的要等,早就在烏孫等了,何必大費周章回到大淵。如果現在半途而廢,豈不是白費先前的辛苦?夫人,等待的滋味有多難受,你應是知曉的。」
喬氏嘴唇動了動,一時說不出話來。
是,等待的滋味她是再熟悉不過的,每回國公爺出征,她是整宿整宿的睡不著,心肝兒像是放在油鍋上煎。若不是家中有老有小,她真想隨他一同去戰場,哪怕握不住劍殺不了敵,能時常見著他,照料他的起居衣食,那也足夠了。
如今見雲黛待長子一片赤誠愛意,喬氏既心疼倆孩子婚事多舛,又替長子歡喜,能遇上個真心相待的好姑娘。
她也不再勸阻,給雲黛碗中夾了些菜,勸她多吃些,又道,「你既決定往長安去,明日我多派些人手護送。」
雲黛輕笑,「夫人莫擔心,有我哥哥和烏孫的薩里拉統領陪著足夠了,人多事雜,反倒誤事。」
喬氏望著眼前女孩兒昳麗嬌媚的臉龐,眉目間好似從前溫婉乖順,卻又洋溢著堅定無畏的神采,再不見從前的怯懦躊躇、畏畏縮縮,宛若掙扎著一點點衝破蛹殼的蝶,雙翼綻放,流光溢彩,耀目生輝。
她心頭響起一道無聲的長久的嘆息,白駒過隙,她膝下的孩子們終究是一個個都長大了。
自肅州行至秦州坐船,長安改天換日的訊息也在民間傳開了。
政權交替伊始,百姓們對新帝上位並沒多大確切的感受,總是有人當皇帝的,三皇子和五皇子都是老皇帝的兒子,江山依舊是裴家的,只要他們每天有飯吃有錢花,誰做皇帝都行。
離長安越近,關於六月那場宮廷叛亂的訊息也越發繁多,每次船一靠岸,紗君準會下去打聽一番,爾後回來稟報給雲黛——
「聽說是給五皇子治病的大夫去平康坊玩樂,半斤黃湯下了肚,糊裡糊塗就將五皇子有隱疾的事漏了出來。平康坊那等三教九流,魚龍混雜之地,這事一說出來,沒幾日便傳遍了長安。聽說五皇子知曉此事,暴跳如雷,還派人去追殺那大夫全家。不過那大夫估計酒醒後知道釀了大禍,老早就捲鋪蓋走人,叫五皇子撲了個空……」
雲黛捏著一枚白玉棋子,嫣紅的唇瓣扯了扯。
真的是喝醉酒說漏了,還是早被有心人收買?她可不信一個小小的大夫在沒有庇佑的情況下,能安然無恙地躲開五皇子的追殺。
紗君灌了口茶水,又繼續道,「奴婢還聽那從長安來的茶商說,逼宮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