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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立後的節骨眼兒上,萬歲爺忽然差人去打聽夏家二姑娘,還特特兒提了不用報知仁壽宮。
底下人雖不敢妄自揣測聖心,但這其中到底該是有點什麼講頭的。
可沒想到皇帝黑不提白不提地就過去了,難道當真只是關心臣工,順帶關心一下臣工的家眷?
端的是天意難測啊……
一眾內使屏息倒著退出去,聽聞太后身前的卜嬤嬤來了。
夏和易人還沒到榮康公府,大老遠聽著聒噪得緊,車簾掀開一角,那府門口圍了裡三層外三層的人,車夫和跟車的小廝高聲喝開人群,馬車好不容易從人山人海里擠開一條道進去,裡頭一片雞飛狗跳。
府宅正門口停著一輛馬車,兩匹漂亮的白駿拉車,用銀裝飾的鞍轡閃閃發亮,小旗上繡著榮康公府的家徽,瞧著樣子是要出去。
兩位鄉野壯漢,一左一右,死活抱著包著角鐵的車軲轆不放,眼眶裡沒眼淚,光幹著嗓子嚎啕。
倆人車軲轆話來回說,夏和易雖然來得中不出溜,也聽明白了個大概。說是家裡有寡母和妹妹,妹妹已經許了人家,結果母女倆都被戴思安強佔,竟然同時懷上了孩子,此番是家中兄弟帶著妹妹的未婚夫婿上門討要說法。
平頭百姓的,到底是想得簡單了,這公府門口哪是能輕易容他放肆撒野的地方。倆人在大門口剛嚎起來,門裡就氣勢洶洶衝出幾個膀大腰圓的使人,一個個凶神惡煞的,舉手就要將人叉下去。
誰知道這時,公府上的馬車正好駛出來,裡頭坐的是府上老太太。
老太太這些年一直身子不濟,也就這倆月天兒熱起來了,精神頭稍好些,打算出門上城郊佛寺燒香。
那倆漢子一瞧有華貴馬車駛出來,料想車裡頭必定坐的是主子,也不顧和那些個粗下人使膀子力氣了,瞧準馬車前進的方向,不管不顧往地上一癱,扯開嗓子就高聲嚷嚷,「天子腳下沒王法啦!公府強搶民女還要殺人啦!」
老太太身子不好,平素十日裡有七八日都在病中,對嫡親孫子的種種作為全無耳聞,一時不妨竟聽到如此驚世駭俗的事,當場就差點撅過去,被丫鬟緊緊攙著才勉強撐著沒倒下,大呼「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榮康公夫人聽了下人回稟,腦袋一嗡,匆匆從深宅裡趕出來,圍觀的人把公府門口圍得跟鐵桶似的,不屑的臉上一聲聲全是冷啐。
只見夏和易託著老太太的手臂,笑得跟剛出鍋的蜜糖一般稠軟,直能甜到人心裡去,「老太君,我來看望您老人家啦。您可還記得我?」
老太太太久纏綿病中,又是措手不及聽了那等駭人的事情,一時驚得亂了思緒,此時被夏和易冷不丁一爪子捏迴心神,好歹找回了點當年當家夫人的冷靜,高門大戶,醃漬事兒多了去了,甭管真的假的,有什麼事都關起門來再說,當即收了眼淚。
夏和易見榮康公夫人來了,她攙著老太太上前,屈膝行了個禮,「夫人,不若將二位好漢請回府上吃盞茶,想來這其中是有什麼誤會的,解釋清楚就是了。」
「姐兒說得是。」榮康公夫人強接下老太太如刀眼風,轉身朝使人瞪眼,「還不快『請』客人進去!」
到底是別人家事,夏和易不好也不願多管,今兒做客是肯定做不成了,不過明面上當然不能直說,又納了個福,「真對不住夫人,剛才母親遣人來追,說家中臨時有事,這便回去了,改日再上門叨擾。」
看熱鬧的人被小廝驅散了,一根根戳脊梁骨的手指頭還在戳腦袋裡。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今兒的鬧劇恐怕說話間就要傳遍京城,外頭丟人丟的是面子,回家去也少不了要被老太太一陣發落。榮康公夫人臉上難免露出幾分頹唐來,還得強打精神笑著攬過夏和易,「好孩子,嚇著你了。今兒家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