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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看,她都是必死的。
可是,就算是這樣又能如何?
到了這個時候,丁燭忽然就不緊張了,她彷彿一下子就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四周一片的安靜,她聽不見穿林打葉的風聲,她聽不到謝牧荒那近乎絕望的聲嘶力竭,她更聽不到裴禹的廢話和白雨衫的痛苦。
她只能聽見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一下,一下,又一下。
並沒有很快,就如同平常一樣,有力而且淡然。
拼一把吧,死了就死了,贏了就可以活。
當裴禹的劍提了起來,朝著猛刺過來的時候,丁燭這麼告訴自己。
她甚至將雙眼閉了起來,她彷彿能聽見那凌厲的劍鋒在空氣中劃開的聲音,彷彿能聽見那屬於裴禹的紊亂氣息,又彷彿能聽到來自生命流淌的聲音。
謝牧荒看著裴禹朝著丁燭衝過去的時候,近乎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心中充滿了一種叫做悲愴的情緒在不停激盪,大概,這便是命吧。
一顆心同樣被提起來的還有一邊的孟沖,當他看見裴禹的劍就這麼刺出去的時候,他的眼眶不受控制的模糊了,那只是一個孩子。
真的只是一個孩子,甚至比自己的兒子還要小兩歲,就在中午,她還在大叫要吃燒鵝來著,現在卻這樣活生生的死在自己的面前……
劍尖刺開了黑夜的寂寥,隨後深深的沒入了一具溫暖的肉體之中。
噗。
這是鋒利和柔軟的接觸,這是冰冷和溫暖的融合,這是生與死的碰撞。
胸口刺骨的涼,在一瞬間就席捲了裴禹的全身,他瞪大了眼睛看著面前那張熟悉而愛入骨髓的臉,那張臉上的眼睛和他一樣,完全不敢相信的瞪大著,她微微張開的唇角里似乎在翻滾著什麼話語,可是吐出來的全部都是汩汩的血沫子。
簡直不敢相信的裴禹試探的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劍,那把他再熟悉不過的長劍,此時此刻竟然深深的沒入了白雨衫的胸口之上。
不,不對!
怎麼會這樣?這是假的吧?!
裴禹只覺得腦海里一片空白,他顫抖的聲音是斷裂的,他渾身上下更是抖得跟篩糠一樣,&ldo;雨衫?&rdo;
簡直不敢相信的語氣讓他覺得這一切都是做夢,明明剛才他的劍是對著那個少女的。
正如他無數次的拔劍刺出一樣,無數次的命中,從來沒有失誤過,可是,可是,現在是怎麼回事?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他手中的長劍最後落入的卻是白雨衫的身體裡,為什麼會這樣?
&ldo;裴……郎……&rdo;白雨衫的手掌上都是黏膩的鮮血,她緊緊的抓住握著劍柄的裴禹的手,只是這兩個字就完全抽空了她全部的力氣,她還想說點什麼,最後卻只能枉然。
&ldo;雨衫!雨衫‐‐!&rdo;裴禹一把抱住了白雨衫,撕心裂肺的大叫著,通紅的眼睛裡滾出了兩行熱淚。
只是,讓人絕望而悲傷的事情遠遠不止這一點,就在裴禹還在沉浸在失去了白雨衫的悲傷的時候,他的胸口更冷了,冷得彷彿在數九寒冬裡吹出的讓人絕望的雪風,瞬間就將他整個人冰凍住了。
胸前似乎有什麼在流淌,低頭,他這次仔細的看了一下。
一柄短劍的劍尖從他的胸口前突了出來,雖然露出來的部分並不多,但是,那沾著濃稠鮮血的寒意還是讓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這是白雨衫的短劍。
這是裴禹送給白雨衫的短劍。
這是剛剛落在了那個少女手裡,用來架在白雨衫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