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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之中仿不在此世間。支七又翻了一山頭,那天玄如洗,繁星遴遴,弦月懸於空中,白光輕灑,遙遙望去,雲夢澤白霧輕流,那四外山林風中吼吼,山影如花潮奔伏。
山上竟有一廟,雖殘垣破壁,卻也聊勝於無。支七連日趕路,倒也有些睏意,況不用挖個山洞,遮露擋風。
支七方進廟門,一腳踏上硬物,險些打個踉蹌趨倒。抹了蛛絲厚塵,是一黑木大匾,雕凸之字尚有些殘金餘粉,竟是月老廟三字,支七啞然一笑,想那建廟之人,擇在此處,怪不得香火不旺。自燃了一火把,向裡面行去,只見香案歪倒,彩幔蒙塵,雖有流蘇之幡,卻盡結蛛絲,尚有彩畫於壁,都作了黯灰之色。支七見燭架之外,掛了一塊紅榜,上去拭了塵埃,卻是姻緣籤詩。支七見狀,拿過了散在地下的聖盃、籤筒,擺弄一番,查了第七籤,那詩文上說: 枯木可惜逢春時,如今且在暗中藏。
寬心且守風霜退,還君依舊作乾坤。
支七心上討道,這妖怪結婚自是那些山大王,幾時輪到手下小妖,縱有一二合意,又恐朝夕不保。支七又尋起解籤之薄,遍尋不著,只好遂之作罷。
支七又取了些半溼柴枝,分插於燭臺之列,點燃起來,想來倒也似往昔之況。仔細打量上去,那香案之上月老之像,缺頭少腿,兩手一手捧書,一手執了條線,想必便是那紅線。旁邊又塑了兩尊侍女,都灰濛濛見不出神彩。
想是支七方才拭塵,沾染了鼻子,打了個哈欠,撥出一口氣,把左邊那侍女臉上灰塵吹個乾淨。支七揉了揉鼻子,見那侍女梨臉秀眉,小嘴玲瓏,髻發輕挽,說不出的清秀可人。便上前拭淨,見臉色白淨,櫻唇溼粉,別是好看。又把那秀頸纖指、衣裳繡鞋,紛拭個乾淨。
那侍女一襲白衣,柔柔弱弱之貌,輕輕盈盈之姿,臉頰悄帶輕紅,秀目顧盼帶彩。經特利悉那三魔女那場風月相引,支七鎮日來,一無事之時,腦中俱是那些女子玉體盤纏之豔。今見了這月老侍女,支七不禁看得有些痴,卻覺清清爽爽,提不起半點齷齪之念。在那纖手撫摸了良久,嘆道:“我支七若有此女為伴,豈不遂了平生,也不學佛求道了。”
月老廟之中,支七倚草枕而睡。偶有鴉啼於外,狀山色幽悽,聽風聲慘淡。
此山腹之內,一女子正自水晶鏡中看那支七酣臥,那張俏臉分明正是那月老侍女。只見她俏黠一笑,自個道:“你這傻子,竟敢戲笑於我。瞧你尖頭鼠眼,蝦手細腰,也妄談什麼學佛求道。”
那女子轉身向內再去,卻是一洞府,那洞頂有十數顆夜明珠,珠光輕柔,照耀得似春時陽光。那洞府之中,有無數白色圓珠懸浮於中,分成三垣之數,層層疊疊,也不知凡幾。三垣之中,又有一繩滿紅線金色大稜豎立其間。而那三垣,各高有十來丈,寬有十來丈,白色圓珠如水中之泡,時消時滅,如天上之星,或閃或黯,不可計量。而有無數紅線自那白色圓珠之中飛出,繫上金稜,又有無數紅線飛回珠垣之內。那金稜之線,厚盈有尺,密密麻麻不知繫了凡幾之數,也不知那些紅線繫了多少次。那女子方行一步,便已變了數次,待到垣中,已變了百來次。想那大千世界,已不知成全了多少姻緣,又消了多少姻緣。
那女子在珠垣之中轉了數轉,捻出數十條紅線,另一手掩住嘴輕輕竊笑。那女子把數十條紅線擰成一結,向方才之處行去,那些紅線方有無窮長,隨那女子捻在手裡,卻也不亂了那疾速交錯之珠垣金稜。
水晶鏡之中支七尚在醉臥,側身趴於茅草之上,從鏡中看去,有似那餓狗撲地之樣。那女子哼了一聲,道:“你不是要有女為伴麼,我這便成全了。這其中有女有男,有妖有鬼,我看你如何消受。”說罷,把手中紅線向鏡中穿去。鏡中那支七似教蚊蟲叮了一下般,又翻了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