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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穆低垂著頭，像只被丟棄的小狗，張開了唇一點點地吃了進去。
陳陌一臉不耐煩，&ldo;喂，吃快點。&rdo;
葉穆搖搖頭，驀地停了下來，&ldo;夠了，吃不下了。&rdo;
陳陌也沒勉強，從旁又拿了瓶水給他喝。
葉穆微抿了口也不再繼續，定定地盯著地板目光又開始呆滯。
黑色短髮垂下來，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陳陌偏頭看他，剛想說什麼，卻見他輕側身，將頭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白皙英俊的臉孔驀地僵硬。
葉穆睏乏地闔上雙眸，乾澀的唇角微抿，嗓音中透著濃濃的沙啞與疲憊，&ldo;我沒什麼意思，只是想靠一會兒，就一會兒。&rdo;
陳陌寡默無言，沒再動。
葉穆的額頭正貼著他鎖骨處溫暖的面板，那凌亂的黑色短髮挨著他的後頸，讓人莫名有些喘不過氣來。
&ldo;謝謝。&rdo;男人安靜地闔著眸子，輕聲道謝。
陳陌偏過頭，故意別開眼神不看他，喉結滑動了下，吐字冷漠，&ldo;謝個屁，要收費的。&rdo;
葉穆半眯起眼，半夢半醒，&ldo;多少錢？&rdo;
陳陌冷哼，斜睨著他，&ldo;一分鐘收你十萬。&rdo;
葉穆沉默了片刻，終是問了出來，&ldo;你的良心，不會痛嗎？&rdo;
陳陌冷笑，&ldo;嫌貴你現在就起來。&rdo;
葉穆默不作聲，半響，薄唇微啟，&ldo;先欠著。&rdo;
陳陌瞥了眼手錶，語調中透著鄙夷，&ldo;已經五分鐘了，你還的起嗎？&rdo;
葉穆扯著唇，黑眸中劃過一絲黯然，沙啞道：&ldo;沒事，再長都可以。&rdo;
陳陌微挑眉梢。
葉穆已經快要睡著，支撐著艱難地吐字，&ldo;反正，過幾天，我就要去坐牢了。&rdo;
陳陌微怔，眸裡閃過一絲複雜，但卻轉瞬即逝，&ldo;坐牢就可以不還錢了麼。&rdo;
片刻的靜寂，對方沒回。
偏頭看了眼，才發現葉穆已經闔上眼睡著了，安靜地像個孩子。
陳陌抿唇，半倚靠在牆上，看著醫護室裡的病人來來往往，狹長深邃的丹鳳眼深處似海。
&ldo;嗚嗚嗚，不要打針，我不要打針！嗚嗚嗚&rdo;
突兀刺耳的吵鬧聲，醫護室來了一個小屁孩，哭哭唧唧的亂叫，鼻涕眼淚都黏糊糊地混在了一起。
醫生沒辦法，最後只能半哄半討好，&ldo;小朋友不要怕啊，打完一針，叔叔就給你一根糖&rdo;
本以為不會奏效的方法，卻神奇地有用。
那小孩立馬就不哭了，一臉地期待，&ldo;醫生麻煩你給我扎滿！&rdo;
他要糖，很多很多的糖糖！
話音剛落，周圍的人就全都笑了。
陳陌看到這裡也跟著扯了下唇，不期想到了自己的童年。
被欺凌，被厭嫌，被丟棄，充滿著淚水與不甘。
他一直很恨他哥，想著該怎麼報復，一直迴天乏術，但這次找到的那些資料卻給了他這個機會。
葉穆的案子開庭之後，只要他上訴，將手中所有的資料都作為陳堂證供，那麼一大半罪名都會指向晏琛。
到時候，他們一個將被判終身監禁，一個則是從原來的十年有期減免為一年。
這三天來一直籌劃在腦中的想法與計劃。
他一直以為是最完美，也是最合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