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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鬱建國還真敢要啊,一萬塊!誰家娶媳婦能拿一萬塊做彩禮啊?”
先不管那不正經的局局,大夥兒的注意力又被鬱絨絨口中的天價彩禮轉移。
“這老登畢心真黑,閨女都嫁人了,還給她添堵呢。”
這會兒城裡的彩禮比鄉下高,但尋常也就五十八,六十八,討個吉利數,條件好些的人家,往上再加個百來塊,再添個二大件,已經算十分闊綽了。
一萬塊,在場這些人的家底掏空了,都拿不出這個數。
聽到大家的議論,鬱建國這才從被冤枉的氣憤中回神。
“胡說八道,我根本就沒問她要一萬塊彩禮!我只要了一千——百,我只要了一百!”
鬱建國氣得哆嗦。
“老鬱啊,你別解釋了,剛剛我們在門外頭都聽見了,你就是獅子大開口要了一萬塊。”
人群裡有人扯著嗓子反駁,實際上剛剛關著門,大夥兒聽的並不是很清楚,可誰讓鬱絨絨的話讓大家先入為主了呢,仔細想了想,剛剛聽見的好像就是一萬。
“是啊,就是一萬,你家馬春芬嗓門那麼尖,我們都聽得清清楚楚!”
一千哪有一萬吸引眼球啊,到時候她回孃家的時候跟那邊的親戚朋友講講,保準嚇死一片。
“是一萬!”
“一萬啊!馬春芬這娘們臉皮白,她心黑啊!”
……
“那個……我聽見的好像是一千……”
……
“是啊,不僅要一萬,還要招娣那丫頭哪天成了男人才有資格回家,我聽得真真的,鬱建國這事想兒子都想變態了!”
於大嘴振振有詞,剛剛齊嶼在進鬱家門前,當著大夥兒的面給她塞了一個大紅包,於大嘴捏了捏,紅包有點薄,但她開啟一條縫瞟了一眼,頓時心氣順了。
那可是簇新的大團結啊,今年剛開始發行的第二套人民幣裡最大的面值。
整整兩張呢,頂上她之前做十幾次媒的謝媒禮了,她知道齊嶼不會小氣,可在她之前的幻想裡,想到的極限也只是一張大團結。
看在錢的份上,她都得站在小兩口這邊。
於是在於大嘴積極的干擾下,所有人的想法都被帶偏了。
偶爾有那麼幾個貼著門,隱約聽到好像說的是一千這個數字的人,不那麼確定的開口,可惜都被其他篤定的聲音淹沒。
看著邊上的人說的信誓旦旦,紛紛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
似乎,好像,大概,是他們聽錯了吧。
“我沒說過這種話!”
鬱建國無力的反駁,他又不是腦子有病,不知道女兒怎麼樣都不可能變成兒子。
這種怎麼解釋都不被相信的憋屈都快把他氣吐血了。
啊啊啊啊啊,他也要瘋了!
“鬱建國,你也別怪絨絨那孩子先斬後奏領結婚證,實在是你們兩口子不幹人事。”
於大嘴冷笑得看著一臉憋屈的兩口子。
“雖說現在街道動員未婚沒工作的知識青年下鄉,可這都是有前提的,得是多子女家庭,獨生子女並不在動員下鄉的行列之內。”
按道理,鬱建國只有鬱絨絨一個女兒,她本來就不用下鄉,是馬春芬帶著鬱招招改嫁過來後,將鬱招招的戶口遷到了鬱家的戶口本上,使得現在鬱家必須出一個人下鄉。
對鬱絨絨來說,下鄉完全是無妄之災。
但凡馬春芬有心,可以把鬱招招的戶口挪回她親爹的戶口本上,這樣一來兩人都是獨生女,便沒有下鄉的煩惱了。
只不過是馬春芬閒麻煩,也捨不得放棄鬱建國這邊的利益,鬱招招的戶口要是挪出去,以後鬱家的財產,還能有她的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