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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怡提起筆,停了停,又在一旁的硯臺裡蘸了蘸,看了桌面上的那根假簪子一眼,細細的畫了起來。
一來,陛下不知。是段嫻卷昏了頭,一心想要做人上人,私下透露了河山印的訊息。阮貴妃迫切想要,說明東宮有不臣之心,遲早要同陛下拼個你死我活;
段文昌瞞著老夫人盧氏,說明他想要輔佐的主人,同老夫人盧氏看重的東宮,不是同一個人。
二來,陛下知曉。段文昌乃是天子心腹,這簪子中空,裡頭藏著的應該就是同楚光邑手上的那張羊皮碎一樣的碎片輿圖。既然是圖,便可以描下來。
段文昌一早就拓好了圖,獻給了陛下,那玉葫蘆簪子便可以用來釣魚了。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魚還沒有上鉤,便被毫不知情的她,轉手將魚餌送掉了。而假的魚餌,卻是無意之中,釣出了東宮的野心。
無論是哪一個,段文昌同盧家都不是一條心,東宮都是要兵行險著的。
從段文昌前腳到劍南,後腳東宮被廢來看,她覺得十有八九是第二種。
簪體已經畫完,段怡不光是手,連呼吸都輕了幾分,寶葫蘆晶瑩剔透的,帶著淡淡的潤澤之感,雖然看似不複雜,卻是比那簪體繁雜的花紋,更加難畫。
興許是大周氣數將盡,今上昏聵不說,子嗣也都不怎麼出眾。三皇子同五皇子,已經算得上是拿得出手的成年皇子了。
東宮若在,他們是無關緊要的閒王;可東宮被廢,二人的地位瞬間不可同日而語。
陛下卻放心的把他們交到了段文昌手中。
這簡直就像是把劍南作為了角鬥場,讓二人角逐,誰能夠拿下河山印,拿下劍南道,誰就是下一任太子一般……
段怡想著,收了筆,她看了一會兒,覺得沒有什麼要再新增的了,便將筆扔進了清水筒裡。
那帶著墨的水一入筒中,瞬間清水筒變得漆黑了起來。
她自嘲的笑了笑,雙目亮晶晶的,「怎麼辦呢?我們劍南道被小瞧了呢!」
這第三個問題便是,段好不是口口聲聲說她不得寵愛,顧杏在府中無權無勢,永遠被段嫻踩在腳下麼?那麼這等家族秘事,她又是從何得知的?
不光知曉,還知曉得如此的詳細,恰好的說與了她聽。
再則是崔子更。
她贈與簪子給崔子更的時候,他便已經知曉了那寶葫蘆簪子的秘密。
他一個江南王庶子,雖然那會兒執掌了玄應軍,可也絕非是手眼能夠直接安插進宰相夫人臥室裡的存在,他是如何知曉的?
段怡想著,甩了甩頭,朝著窗外看去。
錦城鮮少有這麼秋高氣爽的天氣,通常都是黏黏糊糊悶悶的。
帶著涼意的秋風,彷彿能吹散腦中的陰霾,讓人精神抖擻起來。
「想不明白的地方,便先不想;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好了」。
段怡想著,將那一副畫好的寶葫蘆簪子,捲了起來,隨手塞進了一旁的裝畫的瓷桶裡。
她換掉了那一身扎眼的鵝黃色襦裙,還有手腕上的大珠子,換了一身輕便的衣衫,又將髮髻梳得簡單了些,提溜了自己的長槍,在院子中耍了幾下,輕輕一躍,翻牆而去。
正剁著排骨的知路聽到響動,提溜著大砍刀跑了出來,驚撥出聲,「姑娘你又上哪裡去!」
她家姑娘,淑女了沒有幾日,又原形畢露了。
知路想著,嘟囔了幾聲,眨巴著大眼睛,朝著知橋看了過去,「你離開那亭子的時候,可曾瞧見有什麼可疑之人,在那裡晃悠?姑娘的山景都被破壞了,正尋人賠錢呢!」
知橋心中咯噔一下,原本想要追著段怡出去,可這麼一被打岔,便再也追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