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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連琅裝作看不到,只悶頭走著,其實她完全知曉這些眼神背後的緣故。
因為她被分到了聳雲閣伺候失寵的容嬪,所以同情。
因為她還勤勤懇懇的伺候著失寵的容嬪,所以鄙夷。
有那位偷盜的婢子為先,她再做什麼勤懇忠主之事,在別人看人,都會帶著別樣的目的。
明明不是她的錯,卻連坐了她。
她慢慢加快了步子,兩階臺階並為一階,她邊跑邊邁,渾身大汗淋漓,俏麗的下巴上不間斷的往下滴著汗珠。
過去種種已成過去,她扭轉不了,唯有指望未來。
她數著腳下的石階,在數到第三十個數之後,她慢慢頓住了腳步,又想起昨夜的情形。
這次,除卻那夜容嬪的聲聲控訴,她只想起了那張掛著淚珠的臉蛋兒。
她嚎哭喊叫,捶打著自己的親生兒子之前,也曾經期期艾艾的看著她求救,那雙眼睛,在清明與瘋狂中掙扎,在那一線的掙扎中,擠出了無盡的哀求。
一瞬間,恍若當年那場宮宴的角色變了。
哭的慘兮兮的人不是她,成了容嬪。
伸出手安慰的人不是容嬪,成了她。
她數不清到底爬了多少階石階,心快速下沉,沉到谷底,又驀然反彈。
她繞過了正殿,徑直去尋了那高大的金神佛像。
慈眉善目的佛有著最悲天憫人的面容,在佛的腳下,是綻放的睡蓮,蓮心碩大藏著一個趴著睡的小娃娃。
許連琅不由的放慢了腳步,儘管佛前早無香火與供奉,但她還是雙手合十拜了一拜。
這大概就是聖上曾經為還未出世的七皇子所供奉的神佛。
周邊無人,一佛一人,遙遙相望。
金身佛像,也抵不過時間侵染,斑駁開來,佛面漆黑已經辨不清,就像這對母子。
滾入淤泥的貴人用淚水、用嘆息無聲的向她說著,這些泥我擦不乾淨了,這些泥長在我身上了。我沒了華服沒了金飾,入了淤泥,無人看得見,無人管得了。
許連琅掏出帕子,努力去擦那睡蓮中的趴睡的小娃娃,積年灰塵迅速將帕子弄黑,她就丟了帕子,用衣擺、用袖子、用手去擦。
終究是沒有辦法再如之前金光熠熠,但小娃娃淨了面額,露出了那張安然的睡臉,不諳世事。
但她的七皇子,卻在世間和母妃一起搓磨著。
許連琅清凌凌的眼珠清透而亮麗,她一眨也不眨的盯著這個小娃娃。
他的皇子變得敏感多疑,變的會用言語警告人,變的封閉自己不肯再讓任何人走進。
她看著自己全然髒掉的袖子,她最愛的靛藍色百褶裙道道黑,但她慢慢吐出一口氣。
姑姑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緣法,那些緣分,不管好壞,若有緣,總是會糾纏上來。或是為了補救你,或是為了讓你補救。
也許,這就是她的緣法。
幾年前,她初入宮廷,受了這對母子的恩惠並將其奉為神祗,她們消弭了她積年累月的對於進宮這件事的恐懼,讓她終於可以以一種平緩心態,甚至於帶了期待的入宮,如今她再入宮廷,就是要將這份報答還回去。
佛像依舊,神卻不在。
本該供奉神明的人,正打算為佛掃掉那些積沉,為神除掉那些淤泥。
她救不了神佛,但她可以陪著神佛。
許連琅想,若在二十五歲之前,守在這片小地方,過完自己做宮女的九年,她情願,也願意。
……
容嬪今日早起瞧上去精神好了很多,許連琅到的時候,她已經坐在了梳妝檯前,拿著一柄木梳慢慢的梳著自己的髮絲。
「娘娘,用早膳了。」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