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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傻?」
向嘉盛:「???」
椅子上清瘦嶙峋的女人,在燈光下抬起頭。
她一直垂著眼,以至於他竟未發現,她眼白天生比常人少,黑色瞳仁就顯得更大。伶仃手臂從寬大囚服裡伸出來,像一截竹竿,毫無美感,只覺得病態可憐。
「放在冰櫃,是因為聽到有保潔阿姨上來,我沒地方藏人,只有那幾個廢棄冰箱夠大,和什麼神明面具沒有一點關係,傻蛋。」
向嘉盛:「……」
他反應極快,選擇性忽略了「傻蛋」兩個字:
「這麼說,你承認你是兇手了?」
「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是。」
「那我就是。」
「四次謀殺都是你做的?」
「你覺得呢?」
「我覺得是你。」
「那就是我。」
李維多唇邊露出一點笑意:
「生活不易,寵一寵你,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
不僅一點沒有驚喜,還有點想打人。
他終於明白組織為什麼要把他調到這裡來。他是審訊出身,哪裡有硬骨頭,就把他派到哪裡。這是他第一次接觸李維多,她不開口時,大家都盼著她開口,現在她開口了,他又開始巴不得她別開口。
這個審訊方向已經被她的插科打諢岔開,無法進行。向嘉盛面上絲毫看不出端倪,很快換了個方向:
「說說別的吧。四次謀殺,前三次案發現場都會找到用再生紙寫成的詩句,最後一次爆炸我們那麼你留在他胸口的密碼詩,到底有什麼寓意?」
「沒有什麼寓意。」
李維多坐在那裡,燈光打在她手上:
「我可能就是隨便寫著玩的,為了製造緩衝時間而已。當所有警察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那首詩的意義上,兇手是誰,反而成了不重要的事。」
「……所以,詩句本身沒有含義,只是你的障眼法?」然後半個警察局為了一個障眼法奮鬥了三個月??
「我覺得是這樣。」
女人點點頭,又挺認真地反問:
「你覺得呢?」
「……」
不是,她為什麼總要他覺得?他能覺得什麼?他只覺得他近期內都不想聽到「你覺得呢」這四個字了。
只可惜難纏的罪犯比比皆是,世上沒有油鹽不進的人,油鹽不進只是因為沒有踩準她的死穴。
向嘉盛罕見地被她激出了一絲勝負欲。向後靠在椅子上,點了一根煙,靜默中注視了她一會兒,忽然把煙盒和打火機扔在桌上:
「來一根?」
「我的價格是一根一次。」
李維多摸了一根叼在嘴裡,低血糖讓她的手指使不上力,打火機按了幾次才按下去:
「你要給我幾根?」
「都給你。」
向嘉盛把煙盒朝她推了推:
「生活不易,寵一寵你。」
「那不行。」
李維多說:
「太多了,我做不了那麼多次。」
「……我們不招妓,李小姐。你想開養雞場,也要看看這裡有沒有人想接你的雞飼料。」
向嘉盛合上手中卷宗:
「但你混到這個地步,我也覺得很詫異。你父親李鶴年雖然命途多舛,在當年也算飽學之士——如果不是因為二十年前的』那件事』,他說不準就是第二個錢學森,可世事難料啊,是他自己操作失誤,一個實驗室的人,兩百七十五個技術員,兩百七十五條命啊,無一倖免。」
李維多食指夾著香菸,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