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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曾想, 還未來得及稍稍舒一口氣, 西北邊境竟又再起狼煙。
隆慶帝接到戰報時,幾乎吐出血來, 他甚至真的希望這僅僅是命運作弄而已。
然而他並不愚蠢, 心知怕是大梁西北軍的交接驚動了北狄人。
「簡直可惡至極!」隆慶帝忍不住摔了杯盞,「努頓是以為我大梁除了姓陶的便沒有人了嗎?!」
傳信的內侍嚇得俯身在地,恨不能遁地而逃。
倒是常年在隆慶帝身邊伺候的內監總管李德元對應付盛怒的帝王頗為熟稔。他躬身回道:「聖人實不必為此等不知事的蠻夷頭子動怒。如今是孫將軍統領西北,他是您親自培養起來的, 本事自然了得。說不得如今這信兒傳來的時候, 狄人早已被打得落荒而逃了。」
說著, 以眼神示意跟著他的小內侍收拾了打碎的杯盞殘片,又新奉了一杯珍妃娘娘親手炮製的靜心茶。
隆慶帝發洩了一通,心緒稍微平復了些, 李德元話又說得漂亮, 他竟隱隱有些信了, 便復又坐下。
待飲了口慣喝的靜心茶,方徹底平靜下來。
「宣兵部尚書和戶部左侍郎。」喝完一盞茶,他又變回了那個威嚴的帝王,彷彿從不曾失控過。
為了震懾北狄,也為讓天下人知道即使沒了陶家,西北依然穩固,乾元帝將一切資源皆優先安排給了孫翰。
可戰況還是向著他最不願看到的情狀發展去。
乾元帝雖自小受帝王教育, 於戰爭之事不能說一無所知,但他這大半生從未離開過汴京,甚至連離開皇城的時候都少有,到底紙上得來終覺淺。
他不知軍有軍魂。
孫翰確實並不差,西本軍依然有數十萬之眾,而軍糧軍餉甚至更勝從前。
可軍心散了。
不過月餘,北狄已經攻佔四城。一切彷彿回到了二十六年前努頓剛剛登基稱王的那一年。
如今的西北戰局錯綜複雜。
隆慶帝的心腹孫翰為主帥,他來到西北已有四五載了。雖說直至去歲冬才將西北軍的兵符全數攥在手中,但這些年陸陸續續也已經安置了不少他的人。
而他的人裡,有多少暗地裡已自以為是地擇了隆慶帝「認定」的新主,恐怕他自己都不清楚。
另一面,雖說鎮國公府如今式微,但畢竟這裡是西北,是三代鎮國公經略二十多年的地方,隆慶帝以為憑著掠奪虎符便能徹底驅逐公府勢力,也未免有些天真。
因而,西北如今可說是內憂外患。
一面軍心不齊,另一面自然勢如破竹。
此時的汴京朝堂上,也再次出現了去歲冬日驅逐鎮國公時的景象。
臣子各為其主,爭執不休。
可前線戰況再也耽擱不了了。
努頓這一回依舊選擇了二十多年前曾佔領的四城作為突破口,並且一舉拿下,而後竟領軍沿皋城一路往大梁腹地而來。
這舉動既是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大梁與北狄邊境上有邊城七座,邊境線過長一直是大梁防禦西北的一大弊端。
從前也不是沒想過繼續往西北方向拓土,打到狄人老家去,把他們攔在古岐門關外。
可談何容易。
岐門關在前朝便已經失守,早不復存在,因而今人已稱其作「古」。狄人在關內遊牧數百年了,把他們攆出關並重兵駐守,是一項巨大的工程,必定需要上位者的全力支援。
可隆慶朝顯然不具備這個條件,是故西北守軍只得苦守綿長的邊境線。
努頓佔領四座邊城後,不再攻打其他邊城而一路向南而來的舉動,令大梁朝中稍有軍機意識的大臣俱都領會了其意圖——這一戰,北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