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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各異的嬪妾收起了看好戲的想法,眼觀鼻鼻觀口,安靜成漂亮的花瓶,在靜默裡用完了這頓宴。
只有謝治時不時同謝重姒嘮嗑幾句,甚至想親自替她佈菜,午宴結束後,巴望著又送謝重姒去未央宮——謝治已在天金闕外賜了太子府,可謝重姒仍住皇后舊處未央宮中。
「歡迎回家。」謝治說著,領謝重姒跨過未央宮大門,邊走邊道,「父皇說,等你成婚,再賜你府邸。去年末我吩咐人修葺整繕了一番。院裡栽了點花草。有梔子、牡丹、丹桂,池塘裡還有夏荷。銀杏和細柳各自在迴廊前排了幾株,池子裡的錦鯉也是新放入的。你先看看合不合心意,要是不喜,再差人換了就是。」
謝治於玩樂上,頗有建樹,算得上箇中高手。
乍看園林佈局,不啻於大家手筆。
謝重姒卻是被那聲「回家」吸引。
就像漂泊太久,重遇了人間煙火。
她喃喃地道:「是啊,回家了。」
上輩子,宣珏登基,囚她在天金闕裡,但那不是她的家。
更像是座金燦的樊籠。
謝治本還想賴一會,奈何府上幕僚還在等候,他急著商討朝事,匆匆告別,走前還不忘叮囑:「挑選來的宮人,三年前就是未央宮的人。為首的是葉竹,祖籍漠北,做掌事宮女。你先用著,不喜再調。哥哥先走了,有事兒隨時找我。」
謝治走後,謝重姒看向那個為首的清秀宮娥。葉竹粉撲撲的鵝蛋臉,身量卻長,比她高出一個頭。
謝重姒仰著頭,目光柔和:「許久不見。」
葉竹中規中矩地行了個禮,心下詫異謝重姒的記性:
都說小孩子忘性大。她照顧過七八歲的殿下,但之後一直在未央宮外殿辦事,殿下這也記得麼?
謝重姒坐上庭中新修繕的鞦韆,道:「離京三年,宮裡有新人來,舊人去,和本宮說說宮闈近況吧。」
有些人事,和勢力,她印象模糊了。
葉竹會意,簡單概括:「現今,貴妃只有戚貴妃一人,但妃子有三人。和妃黃氏,就是三皇子母妃;還有惠妃姜氏,育有二皇子;蘭妃未有封號,誕下四皇子,兩年前也生下一個小公主,可惜夭折而亡。其餘宮妃無後,位份也不高。只有近來有位蓮嬪……殿下可能要注意一二。」
提到蓮嬪,謝重姒來精神了。
饒是她個厭惡宮斗的人,也沒少和這小白蓮交手。
她向來不屑於陰私手段對人……除非對方不做人。
謝重姒洗耳傾聽,像是來了興趣:「哦?新入宮的?似是未聽過。」
葉竹頷首:「不錯。灕江秦氏送來的貴女,兩年前剛入宮,最近在風頭正盛。就是戚貴妃,也不願同她正對上……」
她話音未落,就聽到殿外通傳:「蓮嬪娘娘到——」
蓮嬪其人,純。
當然不是真的——深宮中純真無邪,只怕見不到翌日太陽。
「純」是說她氣質純白,眸如小鹿,濕漉水汪,楚楚無辜。
謝重姒前世沒見過這陣仗,狠狠栽過幾次跟頭。
江南一帶,氏族盤踞。蓮嬪就來自氏族之首的灕江秦氏。
父皇這十幾年來扶持朝堂世家,對抗氏族,收效甚微。氏族該霸道的還是霸道。
秦雲杉甚至不是秦氏大房所出,而是三房嫡女,也能得封號,肆無忌憚——
披著單純良善的皮囊,張牙舞爪。
別的不說,蘭妃那個十月夭折的女兒,就是她的手筆。
「唔,殿下要是身子乏了,不想見,奴婢出去打發蓮嬪?」葉竹不太想讓小殿下這麼早接觸蓮嬪,「舟車勞頓,再走了這麼大上午,該疲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