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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地抬頭看向陳帆:“待會兒…?”
陳帆以為在家修養了幾天他能精神些、至少能清醒些,但事實上並沒有,他還是那樣,不會記得任何事,甚至可能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幹什麼。
“啊…”陳帆乾笑兩聲,“直播…?”
阮綏音靜止了兩秒,隨即點了一下頭,站起身回了房間。
五分鐘後,他便回到了客廳,換上了一件黑色的襯衫和黑色長褲,披散了頭髮,大抵沒有化妝——有時他化了又像沒化、有時沒化又像化了,陳帆實在分不太清。
他坐到茶几前,陳帆幫他把手機架好,開啟攝像頭想除錯美顏資料和濾鏡,卻被螢幕裡被預設美顏的人嚇了一跳。
阮綏音本就瘦得幾乎快要脫相的臉開了瘦臉之後可以說得上是畸形,原本狹長的眼睛被放大之後少了辨識度,磨皮又極其不智慧地磨掉了他眼尾兩顆標誌性的痣,陳帆慌慌張張胡亂弄了一通,索性把這些全都關掉了。
阮綏音沉默著看著他手忙腳亂,問他:“待會我要做什麼。”
“楠姐說你自己看著來就好,跟粉絲聊聊天,談談之後的打算、最近在幹什麼,對了,分享好物的話最好是你代言的品牌啦,如果你想唱的話可以唱兩首歌,但今天沒有裝置,效果可能不會很好。”
阮綏音沒說話,陳帆又檢查了一下入鏡的範圍裡有沒有什麼敏感物件,便也差不多到直播開始時間了。
“在家幹什麼……”
直播開始將近一個小時的時候傅斯舟回來了,見他進來,阮綏音只是匆匆瞥了他一眼,很快便把目光移回了螢幕。
“在家寫新歌、給專輯簽名、看你們寫的信呀。”
陳帆連忙過去,小聲告訴傅斯舟阮綏音在直播。
不用他說傅斯舟也能看出來,因為阮綏音看著螢幕笑得相當迷人。傅斯舟已經不記得自己上一次看見他露出這種笑容是什麼時候了,他只有面對粉絲——換句話說是在他眼中愛他的人時才會露出這樣真誠的笑,像某種禮尚往來,而不愛他的人永遠得不到他的這種禮遇。
傅斯舟沒回自己的房間,只是坐到了一旁鏡頭拍不到的單人沙發上。
“我大概只會負責寫曲,寫詞確實不是我的強項,再加上…我真的很喜歡唐巧老師的詞,每次錄歌都會覺得能唱這樣的詞好幸運。”
阮綏音回著彈幕裡的問題。
“啊…沒錯,只有《呼救》是我自己寫的。”
“私信會看,我今天一直看到了早上七點呢。”
“好多啦,可以走路,再過兩天都不用柺杖啦。”
“當然有好好吃飯,家裡的阿姨做飯很好吃。”
“暫時沒有拍電影的想法…”
“這個嗎?”傅斯舟餘光瞥見阮綏音指了指他身後綠松石花瓶裡的一捧藍色玫瑰,“這是段總送來的啦,其實網上說我們吵架了是真的,那天他竟然忘了我討厭甜食,拍攝的時候給我點了甜口的東西,我很生氣,跟他抱怨了幾句,所以他送給我這個賠罪來著。”
傅斯舟扯了下嘴角,如果他還沒因為前天晚上喝醉導致精神錯亂,那他就一百個肯定那捧藍色玫瑰是今天早上張姨去露臺花園裡剪來插好的。
他悶著頭胡亂翻著手頭喬森高等軍事學院發來的助學專案明細,實際上那份檔案他今天已經翻來覆去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了,此刻他只是在裝模作樣,他有事要和阮綏音說,想等他直播結束。
但他坐在這裡,就總忍不住豎起耳朵聽平日裡總沉默寡言的阮綏音對著直播在說些什麼撒謊不打草稿的鬼話,至於檔案上的字,他半個也沒看進去。
“沒有真生氣啦,就是開玩笑而已,段總有時候就是很笨很健忘,畢竟每天都在忙我的事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