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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餘新不是每天都過來,他幾乎每週會在我家裡出現兩次,時間不固定,有時會在週中,有時會在週末。我發現,只要哪天夏雲朵打扮得精緻起來,那麼這天晚上,餘新一定會在下班後出現在我家門口。我給他開門的時候,還要遵循夏雲朵的意思,畢恭畢敬地叫他一聲“叔叔”——實際上,餘新和夏雲朵同歲,只比我大了一歲多一點。夏雲朵說,她過兩年是要和餘新結婚的,而那時,我就要對他改口稱為“小姨夫”了,所以,現在就要熟練地稱呼他為“叔叔”,而不是一句“哥”就能敷衍了事的。
我說過,我很沒有主見,當我覺得某人的話有道理的時候,便會聽從他的意見。我覺得夏雲朵說的話沒有毛病,所以,我總是尊敬地稱呼餘新為“叔”。我能看出來,餘新並不怎麼好意思答應,他也說過,不要叫他叔叔,還是先叫哥哥吧。我不知道應該怎麼稱呼才好,便看向夏雲朵。夏雲朵則衝我皺皺眉,讓我聽她的,依舊稱呼餘新為叔叔。所謂“疏不間親”,我還是聽了夏雲朵的話。後來,餘新也就預設了這個稱呼,只不過我每次叫他“叔”的時候,他從來沒有答應過,只是微微笑一笑。
在夏雲朵搬過來之前,我曾經因為無聊,買過一個望遠鏡。每當夜幕降臨時,萬家燈火,我便會關上屋裡所有的燈,拿著望遠鏡走到陽臺,看著對面樓中的家家戶戶的客廳,看著他們一家家男女老少圍坐在或方或圓的餐桌邊,露出幸福的笑容,夾著熱騰騰的菜餚,高談闊論。每每到了這個時候,我的心中便會升起一種名叫淒涼的感覺,有時還會不自覺地流下眼淚。是的,我羨慕他們,羨慕他們人丁興旺。是的,我又嫉妒他們,嫉妒他們椿萱並茂。
如此觀察了幾日,忽然,我發現,我居然染上了窺私癖。
這還要從對面樓宇一間沒有拉上窗簾的臥室說起。那是九月初的一個夜晚,我關閉某個遊戲,從電腦桌前站起,伸了個懶腰,習慣性地拿起放在桌上的望遠鏡,關上燈,走到陽臺。這時早已過了家家戶戶的飯點時間,如果非要給這個時間段賦予一些食物的話,那麼一定是夜宵了。因為這時,大部分習慣早睡的中老年人,一定已經輕搖著蒲扇,躺在尚未撤去的涼蓆上,逐漸睡去。我拿著望遠鏡掃視了一圈對面樓宇的陽臺和臥室窗戶,其中大部分已經拉上了窗簾。他們的窗簾花紋和顏色各異,大多都是遮光的,我只能看到縫隙中透出或白或黃的光澤,並不能看到其中的事物。有一家臥室窗簾的顏色是大紅色,而且那家屋中的燈光很強,使得大紅色的窗簾在這個靜謐且昏暗的夜晚顯得有一些詭異。我不敢一直盯著那家的窗戶看,我怕會從中忽然冒出一些未知的恐怖形象,於是,我迅速地將望遠鏡挪到他家的上一層。
一個上半身僅穿著綠色內衣的白皙女性出現在我的鏡頭中,她扎著丸子頭,在視窗處反覆行走著。從我的這個據說是上個世紀蘇制軍事望遠鏡的觀察筒中可以發現,她臥室的櫃子與床是緊挨著的,她之所以反覆出現在視窗,是在把櫃中的衣服倒騰到床上,然後整理好後,再依次放回到櫃中。少時,她似乎發現並沒有關閉窗簾,於是站在窗前,輕輕地將臥室的淡橘色窗簾拉好。然後,我就只能看到那掛窗簾後面她的模糊的身影。
從望遠鏡裡看到的那張精緻的面容,是我並不熟悉的一張臉。我們小區的房子全都拆遷回來的,基本上每家都會分到兩套到四五套房子,而且,由於都是本村的居民,大部分我都認識,如果某張臉讓我看起來感覺陌生的話,那一定是在這裡租房的。是的,這個穿著綠色內衣、扎著丸子頭的姑娘,一定也是在這裡租房的,否則,我一定認識這是哪家的姑娘。
從這之後的一段時間,每到天黑,我便會舉著望遠鏡,等著她出現在這個視窗,順便也會掃視一下別的視窗,看看是否會有同樣香豔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