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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歌擁著毯子,下巴擱在膝蓋上,也不催他。
好半天方輝回過神,才注意到安歌靜靜看著他,轟的一下他漲紅了臉。好像就是一瞬間、一眨眼,也可能是這會安歌的神情,讓方輝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他說不清,但心更亂,也許是她的眼睛藏著無數話語。只是等他恍完神再看,什麼也沒有了,清澈明亮得像一泓清泉。
方輝一直知道安歌好看,住在大院的時候有隔條街的鄰居來看她,「那個長得像洋囡囡的小姑娘」。他自個親媽也喜歡安歌,好幾次開玩笑說把方輝送給徐家做上門女婿,「我是生不出來女兒了,兒媳婦也是半個女兒。」他向來鄙夷那些庸俗的中年婦女,他和毛毛是一起長大的朋友、哥們,比外表更重要的是毛毛除了聰明之外還講義氣。沒想到,他在這種時刻居然會胡思亂想:毛毛真好看,比沈家姐姐更好看更溫柔更能幹。
安歌沒猜到方輝的腦迴路,伸手摸他的額頭,別發燒了吧。這一天可真是漫長的一天。
方輝沒來得及避開,臉更熱了。
安歌掀開毯子要去找藥,被方輝一把拉住。
「我沒事。」方輝強調。
「噢。」安歌不明所以,但沒堅持。相處多年,她算摸透方輝的性格了,就是頭順毛驢,別看平時溫和,鬧起小情緒還挺犟。
方輝一口氣喝光牛奶,跑去匆匆刷了個牙,出來張嘴說話氣息帶著薄荷味,「這裡可真好,不會一大家子搶廁所。」他家人多,搬進了六十多平方兩室一廳一衛的小公房,遇到寒暑假那得排隊上廁所。徐家也好不到哪。平時習慣了不覺得,有了對比挺明顯的。
安歌抿嘴笑,「將來還會更好。」
「樓上樓下,電燈電話,每家每戶有私家車。」安歌描述過的這個願景,方輝也熟。不過和徐蓁不同,他相信會有這天。「毛毛,將來我可能考不上公派。」
方輝有自知之明,他是典型的偏科,數理特別好,化學一般,語文英語更一般,「有你盯著我我成績才好,以後估計我光應付學業就很累。」
「可是我們、是不是不用這麼趕?」方輝在想,方亮是因為學業累才病的嗎?他不願意安歌也太累。
時間不等人,不加快剛好遇到減招的兩年,安歌相信自己能拉上方輝,但徐蓁就險了,復讀更不穩。而且徐蓁心態不好,不一定願意復讀。
她很乾脆地說,「我想早點長大,早點做想做的事。」
方輝搖頭,嘴角上揚帶著笑。他也可以算是在徐家長大的,怎麼忘了安歌最早的處境呢,人的忘性真大,大概還是因為沒疼在自個身上。
他真心實意地說,「該去國外讀書的人是你。可惜去了你就沒法實現理想。」
「等參軍後我就不是徐家的孩子了。」到時安景雲控制慾再強,也沒辦法遙控一個紀律性很強的地方的人。
到時更沒有小我,只有服從二字,方輝欲言又止。
「不怕,我是真的喜歡飛行。」安歌安慰他,「我經常夢到在飛機要撞山墜海的當口,我一把把機頭又拉起來了,特別興奮,特別刺激。我也清楚知道自己要付出的代價,但是我願意,我特別高興我有這個能力去實現。」
在安歌的另一個人生中,從小到大總有人告訴她女孩子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而什麼又是最適合女孩子的人生。曾經有一段時間她傻乎乎地信了,給自己加了無數限制。再回到八十年代,這個時代的人仍然有不少是理想主義,還相信許多東西,不那麼在意付出之後的收穫,那麼她也想試試。
「其實我最怕的是我會變得越來越像我媽,試圖控制自己關心的人的人生……」安歌垂下眼。平時還好,但關係到生死的,她那個內心的聲音就在質問:這樣是不是最好?你有什麼權力去做決定?今